第十一章(1 / 3)

在踏進花姨和張元叔的婚房之後,王小七一下就傻眼了,自己住的地兒跟花姨這根本就沒有絲毫可比性,一個是狗窩,一個是金窩。至於誰家的是狗窩,看王小七那豔羨癡迷的眼神就知道了。

進屋子後一水的白色地磚,幹淨、整潔、亮堂。王小七都不敢往下落腳,生怕自己踩髒了,花姨怪自己。那會兩人的感情遠沒有親密到現在的程度,王小七喜歡去親近花姨,但又怕花姨。不怕花姨的脾氣,因為花姨壓根兒就沒有脾氣,對誰都和善,隻怕自己心裏的那種患得患失。

牆壁給人的感覺比地磚還白,還滑,也不知道怎麼弄的。進門就是一個小廳,有一張漂亮的透明玻璃桌子和幾把藝術椅子,邊上的窗戶下有一個跟窗台齊高的立櫃和一個小鞋櫃。往裏走有一道貼有好看壁紙的小薄牆兒正好把裏間臥室的大床擋住了,看不仔細裏麵的情況,那麵牆上垂下幾盞五顏六色的小燈非常漂亮。從牆的兩邊都能進裏屋,不過有珠簾擋著,平時是挽起來的,也不影響采光。所以隻要拉開一扇窗簾,白天不用開燈整個屋子都是敞亮的。

進了珠簾,立馬躍進眼睛的是一隻超級大床,也是一水兒的白,估計也就花姨這樣幹淨的人才能用這麼白的東西。叫自己父子兩個不出兩天就黑乎乎的了,第一次進來的時候就幻想自己什麼時候有機會能在上麵睡一覺就幸福死了。

後來機會真的出現了,那段張元叔生病和剛去世的時間,花姨總偷偷哭,自己就常常用那貧乏無力的詞句來安慰花姨。有時候陪著花姨一起哭,哭累了也就睡著了,這也是自己跟花姨親密程度呈梯田式上升的一段關鍵時間。

第一回一覺在這張大床上醒來,王小七不是欣喜不已,而是深深責怪自己都沒好好體會就睡著了。後來機會多了,也體會出這大床的好了。

大,自己的小身板就滾個四五圈才會落地;軟,都有讓自己陷進去的感覺,就好像睡在水麵上,一不小心就怕把自己弄沉了;香,被子枕頭都跟花姨一樣香,枕頭多而且軟。一直不明白就兩個人睡要那麼多枕頭幹什麼,後來花姨不讓自己抱著,自己就抱著枕頭也一樣睡得香。

床頭也是一席碧綠的窗簾和一層米白色的紗簾,窗簾後麵是一個往外伸的窗台。上麵還有一個晾衣架,當然有玻璃窗兜著,透過窗戶外麵不遠就是圍牆了。窗簾的右上角有個兩本半雜誌大小的白色塑料盒盒,幾次過來之後花姨給自己解惑說那是空調,冬暖夏涼的神奇寶貝。

大床兩邊還有兩個床頭櫃,櫃子上麵放著兩盞床頭燈。橘黃色的燈光能不停地變換亮度非常好玩,以前自己當新鮮玩意研究了好久,還幹壞了一個燈泡。

右手靠牆是一個梳妝台和一個大衣櫃,大床尾端靠右牆那還有一個跟床一般高的能躺能坐能靠能睡的沙發椅。一樣沒弄明白,床上不就能躺能靠能坐能睡嗎,不比這個椅子舒服?最終王小七解釋為有錢燒的。

之前開門進來看到的那堵牆原來是掛電視機的,那個電視比自己家那凸腦袋的家夥好看多了,扁扁黑黑亮亮的,很有質感,一看就是珍貴東西。

電視上方還有一個更吸引自己的東西,一張跟電視機大小差不多的照片,很美。當然是花姨很美,在自己眼中隻有花姨,左邊的某某人早被自己用橡皮擦掉了。一席白色的連衣裙,跟紅色連衣裙一樣美!如果非要分開來說,白色的甜,美!紅色的俏,豔!

最後這張照片還是王小七自己親手給摘下去的,那是張元叔去世後的一天晚上,王小七跟花姨兩個仰天躺著聊最近聽聞來的有趣事兒。這樣花姨會更加開心一點,自己喜歡開心的花姨,不喜歡皺著眉頭的花姨。所以自己都有費心思去聽別人說笑,而且偷偷記下來,然後說給花姨聽。

說著說著,花姨那邊沒有動靜了,偏過腦袋一看,花姨又眼淚汪汪的了,順著花姨的視線落在了這張照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