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清晨,石瞻帶著石閔策馬朝著襄國城外騎去。
深秋第一場的第一場雪昨夜下了一個晚上,直到後半夜才將將停了下來,道路旁邊斑駁的積雪,讓天氣越發得寒冷,寒風吹得石閔的裘皮大衣呼呼作響。
出了城門,沿著大路拐了幾個彎,石閔眼力極佳,已經能夠看到地平線的盡頭有一座巨大的營寨了。再走近些,石閔發覺這座營寨極大,約莫能夠容納1萬人馬,而營帳最前麵的是一座能夠容納數千人的演武校場。
校場的北方,也就是正對著營寨大門的方向有一座由巨木搭建成的擂台,平時就是士兵們的擂台,戰時就能夠成為將軍們的點將台。
校場的東邊有幾十個箭靶子,靶子什麼還插著密密麻麻的箭矢,想必是剛剛進行完訓練。校場的南邊是士兵們居住的房屋,校場的西邊是營寨中的馬廄,看上去馬廄的規模可以容納數千匹駿馬的樣子。
難怪石勒石虎都相當信任石瞻這個漢人將領,今日一見這營寨和裏麵的士兵,自己父親西華侯石瞻治軍能力也可見一斑。
靠近了演武校場之後,鋪天蓋地的喝彩聲讓石閔越發地好奇。他和石瞻快步走向營寨之中,想看看這些士兵究竟是個什麼樣子。
“將軍!”看門的士兵一看到石瞻都是紛紛半跪著行禮,看到士兵們臉上由衷的尊敬之色,石閔微微地點了點頭,看來自己的父親的的確確是一個合格的將軍。
石瞻對著這些哨衛,笑著說道:“不要驚動大夥兒,讓大家繼續訓練,我隨便看看。”石瞻說完就帶著石閔朝著營寨的深處走去。
一通左拐右拐之後,石閔又看見了一個演武校場,規模要比外麵的那個小得多,約莫隻能有500人的規模,但隔得遠遠的石閔就能夠聽見衝天的喝彩聲。
石閔好奇地小跑過去,就能夠看見一百多個漢子圍成一圈,衝著人群的中間大聲地呼喊著。甚至有人還大聲叫罵了起來。
“虎子,你不要給老子丟臉啊,幹他丫的!”
“老三,給那個病貓一點顏色看一看,摔死這廝!”
“好好好,虎子鉗住他的上半身,攻他的下盤啊!”
“哎呀,老三你給混小子,老子平時怎麼教你的,你個不爭氣的玩意兒!”
…….
石瞻石閔走上前去,人群之中,兩個壯漢正在大汗淋漓的搏鬥著,兩人沒有兵器,就是赤手空拳地摔跤。兩個壯漢都是麵紅耳赤,兩具如鋼鐵般堅硬的身軀在寒風中散發著陣陣白煙,讓人感覺有一種爆炸的視覺效果。
兩個人的臂膊互相交纏在一起,腳底下的步伐變幻莫測,紛紛都是等著對方露出破綻。可兩人都不是等閑之輩,手上的肌肉繃得死死的,腳下的步伐更是絲毫不露破綻,當真是讓人佩服這些北方漢子的勇猛。
比起還在戰鬥的這兩人,周圍的觀眾更加是群情激憤。嘶喊著,起哄者,時不時有人還喝幾聲倒彩。
“哎呀,將軍!你怎麼來了!”終於有一個士兵發現了站在一旁的石瞻,大聲驚呼了起來。
瞬間人群就散了開來,看向石瞻的方向異口同聲地吼道:“將軍!”這數百人如一聲的一吼當真是令天地變色,也足以看出這支部隊的精銳。
“將軍,今日前來,有何貴幹!”為首的是一個國字臉的小校,這個小校動作幹練,頗有行伍之風,看來不是什麼屍位素餐之徒。
“李勇,這次本侯前來有兩件事,其一是想告訴你們河東戰事將至,你等也要做好準備,糧草輜重皆不能有失,否則誤了大事,本侯也保不了你們。其二就是我身旁這位以後就是你們新的統帥了,你們可有異議?”
石瞻話音未落,石閔就感覺到了無數道陰沉的目光射向了他自己。尤其是最前方的那個名叫李勇的小校,一雙眼睛死死地瞪著石閔,像是要將石閔看個通透似的。
“將軍,在下認為不妥,河東戰事事關重大,萬萬不可有失。而我們這500虎賁軍又是我軍精銳,豈能夠臨陣換將讓一小兒來統帥。萬萬不可,萬萬不可啊!”李勇這番話說得不卑不亢,當真有忠臣良將的風範。
“此言差矣,昔日大漢冠軍侯出征匈奴,年妨不過17,就能夠殺的匈奴潰不成軍,18歲封侯,不到24歲封狼居胥。所謂有誌不在年高,無誌空活百歲。豈能因為年歲而論英雄?”他們即將麵對的前趙就是一個匈奴政權,提起霍去病,這也更加能證明石閔自己的誌向。
李勇聽了石閔這一番侃侃而談,也是讚賞地點了點頭,但他還是立刻反駁道:“昔日冠軍侯乃是星宿下凡,並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到如此,打仗是靠真功夫的,而不是靠一張嘴巴的。”
石閔目光如炬,當即打斷說道:“真功夫?那不妨手上來走上一遭,也好讓你們見識我的本事。”
“好!是個漢子!”李勇稱讚道,眼神中也是多了敬佩之情,這個少年看上去年紀輕輕卻有如此口才和膽色,想來也不是無能之人,說不定還是什麼貴族出身。李勇並非莽漢,也是一個心思玲瓏之人,並沒有把話給說絕了。“你若能擊敗我們這裏最雄壯的漢子,我們500虎賁就唯你馬首是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