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煙中隱約可見那滿是雜草的墳,不知是時間過久,還是當初隨手蓋就,草墳很是簡陋,若沒有人去祭拜,怕是沒人知道那是一座墳。
玄琳瓏端著那碗有些奇怪的雨水,猶豫了片刻,終還是將其撒向草墳。
隨著玄琳瓏將雨水撒下,柏熙揮袖將白煙消散,輕歎一聲,道:“還是不行。”
帝羨天眼裏帶著些許無奈,看向柏熙,道:“當初我立墳的時候沒有考慮過天意。”
“無礙,他自有天命。”柏熙思索片刻,沉聲道。
玄琳瓏完全不知道這兩人在說什麼,隻好輕咳一聲,道:“我可以走了吧。”
感受到玄琳瓏身上那有些鬆動的脈封,柏熙皺眉,向前拿起那最後一碗雨水,看向帝羨天,道:“你守著,半天為止,若有變,毀。”
帝羨天盡管心底一萬個不願意,可在滄源的目光下,還是點頭,瞪了一眼玄琳瓏,走到墳前坐下,大有一種就這樣等過那半天的悲壯。
被帝羨天又瞪了一次,玄琳瓏挑眉,她從未知道自己哪裏惹到帝羨天,為什麼這帝羨天總是對自己有一種敵意,或者說是嫉妒?
記起那變態的古玄規,玄琳瓏瞥了一眼帝羨天,又看了一眼滄源帝,心底有了幾分猜測,難道這帝羨天也喜歡這滄源帝?
太可怕了。雖然她也覺得那兩人站在一起很順眼,但還是覺得太可怕了,這世界怎麼了,她未婚夫聽說是斷袖就算了,這老祖也是斷袖,還有這強得逆天的帝羨天看上去也是……
帶著這種心理,玄琳瓏怪異地看了一眼柏熙,越發覺得他也是像老祖一樣的存在。
柏熙被玄琳瓏這樣看得心底發毛,有種不好的感覺,但也想不通是哪裏不對,隻能沉聲道:“走吧,我帶你出去。”
玄琳瓏還沒反應過來,下一刻便發覺自己已經不在那一片草地了,但這地方卻不是她熟悉的玄家,而是一處遺棄已久的亭子,亂石和雜草遍地都是。
柏熙沒有理會玄琳瓏的疑惑,自顧自地走到亭裏,將那碗雨水放在破爛的桌子上,才靠著那隨時都有可能倒下的柱子,看向還停在原地的玄琳瓏,道:“過來吧。”
聞言,玄琳瓏隻好走過去,問道:“不是送我回玄家嗎?”
柏熙沒有回答這個在他眼裏很是愚蠢的問題,而是看向那一碗雨水,道:“今天是子餘忌日,下雨是必然。而這一碗雨水裏邊蘊含了天道,天佑的力量。子餘平生喜歡喝酒,這雨落入碗內便化作酒。”
第一次聽到柏熙說出這一長串話,玄琳瓏有些吃驚,對那一碗雨水更是吃驚。
蘊含了天佑的力量,這怎麼可能!
天道這種虛無縹緲的存在,怎麼會在雨水裏留下力量。
柏熙拍下那隻朝他撲過去的小白鼠,走到桌邊,敲了三次,每敲一次,那一碗雨水更加清澈,酒香更濃。
玄琳瓏看到小白鼠撲到柏熙身上被拍下,滿頭黑線。
“喝下吧。”柏熙突然間看向玄琳瓏,將那一碗雨水遞給玄琳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