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舜暝微微點頭，抱著撲過來掛著淚花的顧枉，輕聲道：“枉兒你的路還很長，不要哭了。”
顧枉吸著鼻子，斷斷續續道：“可是父親你快要死了……枉兒不想父親死，不想……”
顧舜暝苦笑了下，無奈道：“枉兒……”
顧枉將小腦袋埋在他懷裏，小聲地抽泣著，對顧舜暝的話不理不顧。
見此，君明又問道：“這事情真的就沒有其他的辦法嗎？真的隻能這麼做嗎？”
不這麼做，她真的會死嗎？
聞言，顧舜暝苦笑，點頭道：“你知道嗎？這十年來我每一個月都在算這一件事情，每一次推算都是同樣的結果。這是唯一的辦法，也是唯一的生路，無論是對東部來說，還是對整個玄天來說。”他突然間輕咳一聲，嘴角溢出了些許鮮紅的血液。
“秉先！”君明趕忙扶住他，難掩心底的悲痛，“你這又是何必……”
“君明你不想她活下去嗎？”顧舜暝反問，勉強扯動嘴角，似是想笑，又更似哭。
不想她活下去……
他怎麼會不想她活下去，但若是可以，他還想替她去死，那樣一來秉先也不用死了吧。
半晌，君明艱難地開口：“自然不想，可這要的是你的命……”
“還記得最初嗎？當年你看到她的時候，怕是第一次覺得人類有意思吧。”顧舜暝扯了扯嘴角，勉強做出一抹笑，“早在那之前我便見過你了，當時你可是在混混堆裏打了一場吧。”
君明愣住：“你都看見了……”
“是啊……我碰巧路過看到了一個小孩在和一幫小夥子死鬥。那時候你還沒有露出妖氣。”顧舜暝說著拍了拍懷中的顧枉，輕聲道：“枉兒，這東部你不能待下去了。”
顧枉猛地抬頭：“枉兒不想走！枉兒隻想陪著父親！”
“聽話！”顧舜暝又咳了一聲，一把抱起顧枉，走到白鶴旁，勉強笑道：“這次就拜托百靈你了。”
白鶴低頭蹭了蹭顧舜暝的臉頰，依依不舍地將顧枉銜起拋到背上。
“記住你背過的話，枉兒！”顧舜暝突然間嚴肅起來。
“記得。”
“背一次！”
“我輩算天不為君王，但為天下蒼生、黎民百姓。”顧枉哽咽，他原本想說父親做不到，可偏偏這一次他說不出口……
顧舜暝算是有些欣慰地點頭，拍了拍低頭的白鶴，輕聲道：“走吧，幫我多照顧一下枉兒，西部很遠，你們的路還很長……”
白鶴輕蹭了下他，眼底閃過一絲不舍，輕扇著雙翼，依依不舍地離開這一片土地。
“好好活著！”顧舜暝最後用力地喊了一聲，顧枉擦著眼淚，鄭重點頭。
良久，君明扶著顧舜暝，輕聲道：“你還想去哪裏？”
顧舜暝摸了摸腰間的長笛，輕笑道：“這笛子還得靠你交給琳兒了。”
君明輕歎：“我會的。”
“走吧，我們去城頭，也是時候開始反擊了。”顧舜暝勉強一笑，“如今大部分的軍隊可都集中在南邊了，在下算了下最起碼有一百七十萬大軍。”
“好，我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