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琳瓏掃了一眼陸清岷，見他沒有半點意外，便知此事他也清楚要害，她也就直接說道：“七年來，海族一直都在試探我們的底線。”她頓了頓，“試探我們對海邊情況的關注，究竟是在圖什麼，我想大家都清楚吧。”
陸清岷沉默了，海族七年來的動靜他確實是沒注意到，就連陸義申也沒過多地關注過海邊，而究其根本，終還在於海邊太安靜了。
幾百年，甚至是千年來，海邊連動亂都沒有發生過一起，就連外族入侵也沒有選擇走海線。
可如今細細一想，又能發覺其中的不同。
有時候太過平靜，反倒是蹊蹺。
一旁，洛東珺思索片刻，沉聲道：“海族所謀之物，臣覺得無非是東部境內的珍寶。”他遲疑了一下，“家主可曾聽過一個說法？海族之所以會上岸作亂起因皆在海祭的取消。”
“這是何人所說？海祭最初僅是為表先人對海的敬畏之心，何時變成了海族作亂的源頭？”玄琳瓏心底冷笑。
她最不喜歡的就是拿珍寶去貢給他族，就連祭天一事，她也時有抵觸。
“多年前臣遊曆東部之時，從老一輩漁民中聽聞的說法。”陽靖陵眉頭微皺，他對這說法也太認同。
“簡單的祭品怎能讓海族罷休。”玄琳瓏忍不住冷笑一聲，“不管是人，還是那些海族，貪婪之心總是會有的。你越是進貢，越是敬畏，他們就越猖狂。如此簡單的道理，諸位不會不懂吧。”
“道理我們都懂，但家主可曾想過如今東部的情況？戰爭剛剛停息，勞民傷財的國葬也準備進行第二次了，這種情況下，我們東部哪裏來的能耐去和海族談條件？”蘇仲經語調一轉厲色，“難不成家主想讓東部更多的士兵葬身海底嗎？家主莫要忘了北上的妖族，他們何時入侵，我們誰都說不清楚。”
玄琳瓏許久沒被這樣反問過，一時間竟覺得有些頭痛，旋即她又有些欣慰，自己找來的人果然不是那些隻知道一昧服從的人。
想到這，她臉色稍有好轉，平靜道：“現在東部的情況不容我們將海族打下，這一點我清楚，不用你們多說。但，這條件，我們還是要談的。”
蘇仲經微愣，下意識問道：“派使節下海？”
玄琳瓏搖頭，“單憑這一人，海族根本不會放在眼裏。”
陸清岷想到一點，皺眉道：“若是帶著軍隊去的話，就算是玄家的人也無法在短時間適應深海的環境。此事還望家主三思而行。”
洛東珺亦是開口道：“目前芷澤海岸也沒有再出現這種情況，光憑那一把長槍也說明不了什麼。或許當初海族作亂隻是一起意外而已。家主何必派人下海協談？”
“既然如此你們又何須考慮海祭之事？”玄琳瓏反問。
“這……”洛東珺啞口。
陸清岷揉著眉間，無奈道：“目前的情況真的不容我們再損失如此多的兵力。海族一事還是能忍就忍吧。”
“本王一人即可。”柏熙驟然開口，眼中的寒意令眾人心生畏懼，就連蘇仲經也不敢多說一句。
玄琳瓏又道：“想知道海族究竟想幹什麼，過多的猜測是沒用的。最好的辦法就是直接去問，連同海陸之間的規矩也一起定下。”
陸清岷皺眉：“深海的力量就連當年的人皇也不敢小看。”
玄琳瓏笑道：“皇上可忘了一事？”
陸清岷一愣：“何事？”
“這人皇可是他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