勒鬆一直對民間的醫學很感興趣,也很希望能認識岑妮時常向他提起的吳醫生。
勒鬆說,吳醫生的按摩穴位的技術很獨特,醫治某些疾病非常有效,他的某些偏方也很不錯。
所以,她趁著一個假期,帶著岑寂,同勒鬆和藍曉一道去看望吳醫生,了解民間的醫術,順便采了一些藥店裏買不到的草藥。
采藥的時候,站在一座高山頂上,遙望著前方的層層山巒,她很傷心。
家就在山的那邊,她卻隻能隔著山遙望,不能回家。
大概是觸景生情的緣故,她頭一回向勒鬆和藍曉敞開心扉,告訴他們自己的家庭,塵封的往事,還有想跟家人重歸於好的心願。
她講述的時候,岑寂因為太累,躺在草地上睡著了,沒有聽見她的話。
當然,正是因為岑寂睡著了,她才會沒有顧忌地講這些往事,她不想讓岑寂知道他真正的身世。
她沒有告訴勒鬆和藍曉,駱馳的身份。那時的她,也不知道駱馳的身份。她沒有說駱馳的名字,隻告訴他們,那是一個城裏人。
勒鬆聽說了她的遭遇,主動請纓,要同她一道去她家,說個明白,並且勸導她父親。
她很猶豫,不知道應不應該讓勒鬆去。她怕他去了也無濟於事,說不定還會害他受汙蔑。
她可是很清楚,村裏那些人的思想有多頑固。有些事,除非他們親自去外麵體驗,否則,他們是永遠也改變不了看法的。
見她猶豫,藍曉拍著胸脯說:“妮子姐,我也一道去。我和勒老師一起跟他們解釋,他們總該相信了吧。”
她便遲遲疑疑地答應了。
她太想回家了。
離家越久,越思念家人,尤其是母親和弟弟。她時常會想,他們過得怎麼樣了,身體還好嗎,會不會因為村裏人的議論而整天抬不起頭來。
父親其實也蠻可憐的,是她害他被人議論。
他是那樣一個心氣高傲的人,從來以家世清白而自豪,如今卻因為她害他被村裏人指指點點。
他們不象她,一走了之,眼不見心不煩。他們必須在那個環境當中生活,必須麵對那些異樣的眼光和汙言穢語。
她應該澄清自己,讓他們能夠抬頭挺胸做人。
她想請吳醫生也一塊去她家裏,請他給父親說說情。因為吳醫生濟世救人,在整個鎮子裏威望都很高,有他出麵,岑岩柱多半會賣他麵子。
但是吳醫生那會兒身體已經不行了,走不了這麼多的山路,所以,她隻好帶著吳醫生寫的一封信,同勒鬆藍曉一道回家。
有信在身,她心裏踏實多了。
她沒有想到,那封信,岑岩柱始終沒有打開來看。
他們一行人來到大美村,還在村口,就聽見一個小孩子在罵:“哎喲喲,你有什麼了不起?你去找你姐呀,你姐有錢。她不要臉,在外麵掙的錢多。”
話音剛落,就聽見一個帶著稚氣的男孩子的聲音狂暴地吼。
“不許你們汙蔑我姐,你們再敢說她壞話,我打死你們。”
“我們可沒有亂說,你姐的事,村裏人誰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