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妮接到駱馳電話的時候,已經夜深了。
她斜躺在床上,看著旁邊被她哄睡著的岑寂,心頭是異樣的滿足,隻願這夜晚一直這樣過下去,平靜而溫馨地過下去。
可是這平靜被駱馳的一個電話就給打破了。
岑妮接到駱馳電話的時候,心裏著實有些懊惱,差點就不想接他的電話。
她看著手機屏幕,聽著急促的電話鈴聲,直到它響了好幾遍才不情不願地接聽。
“駱馳,這麼晚了,你還有什麼事?你今天鬧得還不夠嗎?”
“妮子,我現在無家可歸了。”駱馳的聲音象個索取關愛的孩子。
他的話大大出乎岑妮的意料。
她不由得問:“你怎麼了?和家裏鬧翻了?”
“是,我爸把我趕出來了。”駱馳說,“妮子,我今晚沒地方住,能不能讓我住你那?”
岑妮心頭不禁又有些煩惱,他折騰了她一天,到現在這麼晚了還變著花樣來折騰。
這不能怪她這樣想,她這幾天真是被這個大少爺纏怕了。
這個大少爺為了自己的一時熱情,變著法子糾纏她,連假裝骨折這種事都做得出來。
岑妮認定了駱馳又是在裝,沒好氣地說:“我這兒太小,沒地方給你住。你是住慣了豪宅的人,哪住得慣我這寒舍。再說,外麵說不定有記者在,我可不希望明天一早起來,看見新聞說我們倆同居了。你自己找地方住吧。”
岑妮這樣說的時候,坐直了身子,她已經做好了跟駱馳抗爭到底的準備。
依著駱馳的性子,多半他會軟磨硬泡,說不定他已經跑到她家門前來了。
想到這兒,岑妮一嚇,握著手機跳下床,來到窗前朝下望。
窗外,路燈在樹蔭下吐出昏黃的光暈。
路上靜悄悄的,隻有兩三個夜歸的住戶在匆匆趕路,沒有駱馳。
手機內傳來駱馳的聲音:“妮子,你別老挖苦我行不?我又不是沒吃過苦的人,我連露宿山野的事都做過。算了,太晚了,不打擾你了。你今天累了,早點休息吧。別想太多,一切都有我。晚安。”
駱馳的回答再一次出乎岑妮的意料。
她想象中的死纏爛打,他為了接近她可能有的各種伎倆竟然全都沒有發生。他竟然跟她說晚安?
“呃……”
岑妮反而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駱馳輕聲笑:“怎麼了?是不是又舍不得我了?改變主意想讓我去你家了?”
“才不是。我是想說,晚安。”
岑妮說完,掛斷了電話。
掛斷了電話,卻沒有馬上回到床上去休息,而是站在窗邊,對著窗外的夜空發呆。
窗外的夜空還是一如往常,星星很少,遠不如山村裏的夜空那般明淨。
岑妮想,駱馳剛才說的,他曾經露宿山野,指的是去大美村那次嗎?
也許,他有過很多次野外露宿的經曆吧,以他的性格,以他的能力,他是完全可以做到的。
岑妮自嘲地笑,她還是不能真的放下過去的那些事嗎?她這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