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子聽見岑妮的問話，頓時變得局促起來。
他抓起麵前的杯子，一口氣喝了大半杯水，這才鼓起勇氣說話。
“妮子，我一直沒敢來找你。今天，要不是遇到這樁事，我說不定還不敢貿然找你。”
“到底有什麼事，你就說啊。”岑妮催促。
她就知道，山子肯定是有事，而且還是挺大的一件事。
“妮子，”山子磕磕巴巴地說，“我爸得了病，需要上醫院治病。我是想，嗯，想跟你借點錢。”
“你爸得了什麼病？在哪個醫院治療？需要多少錢？”岑妮緊張地問。
“他肝痛，聽說得了肝癌，大概需要幾十萬吧，我也不清楚。妮子，我一個剛到城裏來打工的人，一個月就幾千塊錢，這不是要了我的命嗎？你千萬幫幫我，我爸養大我不容易，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得病，不給他治療啊。”
山子說到後來，一把鼻涕一把淚。
岑妮萬萬沒有想到，山子的父親居然得了癌症。
印象中，他父親是個很健壯的人，氣色很好，聲若洪鍾，連生病都少，沒想到一得病就是要命的病。
這可真是人生無常啊。
她在心裏感歎了一下，說道：“山子，你爸到底在哪個醫院？能查出他得了癌症，一定是在城裏的醫院查的，對吧？要不，你可以讓他轉到第一醫院，我曾經在那兒實習過，跟院長和醫生都熟。說不定他們能打點折扣，或者同意我們分期付款。因為，我手頭一時也拿不出那麼多現錢，不過治病不需要馬上全部付清的，我想辦法去給你籌。”
山子抬起頭，帶著淚花的眼睛癡迷地望著岑妮。
“妮子，你剛才說我們，你同意跟我在一起了？”
岑妮懊惱，這都什麼時候了，他付青山不想著給他父親治病，倒有閑情來關心這些兒女情長的事情。
“山子，我那樣說，隻是因為我們是家鄉人，是鄰居，我會盡量幫你籌錢。我跟你是不可能在一起的，我早跟你說過了，讓你另找一個適合你的女孩。你現在別想這些，先想想怎麼救你父親吧。”
岑妮說這話的語氣有點重，山子的樣子極為尷尬。
他低頭默想了一下，說：“妮子，我爸不在這兒。我，那個，我還有個遠房親戚在別處打工，我爸也想出來打打工，所以就去了他那裏。沒想到才去了不久，就查出得了肝癌。現在他身體虛弱，受不了路上的折騰，隻能留在那邊治療。妮子，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幫他籌醫藥費。”
“已經病到那種程度，連轉院都不行了嗎？”岑妮問。
山子突然就生氣了，他抬起頭，直視著岑妮。
“妮子，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是說，我在騙你？想騙你錢？”
“啊，不是的，”岑妮見他誤會，急忙解釋，“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覺得太突然了，一下子很難接受。付叔那麼一個身體硬朗的人，怎麼突然就病倒了。山子，你別急，我一定會想辦法幫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