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青山顯然沒有想到會在這兒碰到岑妮，吃了一驚，表情很不自然。
“妮，妮子，你怎麼也在這兒？來逛商場？”
“我買點東西。這是你剛買的衣服？”岑妮不動聲色問。
她對付青山產生了很大的懷疑。
付青山低頭看了眼自己手中提著的袋子，再抬起頭來時，臉上的表情已經恢複了正常。
“不是我買的，我哪買得起這兒的衣服啊。這是我替我一個同事買的。他老鄉給他介紹了個女朋友，頭一回見麵，得穿得象樣點。他本來要自己來買的，但是實在忙得脫不開身，見我跟他體型差不多，就托我過來幫他買。”
“是嗎？”岑妮將信將疑，但也沒有再追問下去。
轉而問：“你爸的病怎麼樣了？這兩天我一直想問問你的，但是一直沒空。”
付青山搓了下手，將手中提著的袋子轉到另一隻手裏提著。
“我爸住在醫院裏麵，正在治療。聽醫生說，可能很快就要安排做手術。我正想問問你呢，不知道你湊到錢了沒有？”
岑妮注意到了他的小動作，隻是她分不清，他這個小動作到底代表了他心虛撒謊，還是代表了他緊張。
跟人借錢，總是會緊張窘迫的。
岑妮說：“我正在想辦法。對了，你爸住院的清單可以給我看看嗎？”
“清單啊，清單還沒寄過來呢。等寄來了我再拿給你看吧。”
“那，這樣吧，你告訴我你爸住在哪家醫院，是哪個醫生在治病，我給他打個電話，問問情況。必要的時候說不定可以請他通融一下，不用一下子付清所有費用。”
“這個，”付青山目光有些躲閃，“我也弄不清楚到底是哪家。妮子，你知道的，我對城裏不太熟，我那遠房親戚跟我說過醫院名字，但是我記不清了。這樣吧，我找時間再問問。”
“叔叔，”一旁靜聽的岑寂突然開了口，“你爸爸生病了，你不去照顧他嗎？他一個人在醫院多可憐啊。”
其實，岑寂問的也正是岑妮想問的問題。
他父親生了那麼重的病，他卻有閑情逸致在這兒買衣服。
不論是自己買還是替別人買，總讓人覺得不太正常。
付青山早就注意到了岑妮手中牽著的小男孩，彎下腰笑看著他說：“妮子，這就是你兒子？長得真可愛，象你。”
岑妮淡淡一笑說：“是，他是我兒子。小寂，叫叔叔。”
“叔叔，”岑寂聽從地叫，“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
“你是說我爸啊，”付青山尷尬地笑了笑，說，“我也很想去照顧我爸，但是我沒辦法去啊。我得工作，掙錢，給他掙醫藥費。不過不用擔心，現在我家親戚在照顧我爸。等過幾天，我媽就趕過去照顧了。”
“哦，你要工作啊。那你為什麼不努力工作，還有時間到這兒來替別人買衣服呢？”岑寂毫不客氣地又問了另一個讓付青山很尷尬的問題。
岑妮並沒有阻止岑寂，她也想聽聽付青山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