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平靜看戲的駱馳驟然爆發了。
藍曉已經習慣了駱馳安靜地站在一旁,剛才,他即便是說話,聲音也是平穩和緩的。
現在,他卻突然發出這樣一聲炸雷般的聲音,震得她耳朵嗡嗡直響,她不禁嚇了一大跳。
等她緩過勁來的時候,卻發現旁邊的駱馳不見了,而窗戶外麵有黑影閃過。
藍曉急忙轉過身,果然看見駱馳跳出了窗外,朝對麵的房間跑過去。
大概是被氣得狠了,連那邊的惡臭味也顧不得了。
付青山很清楚,駱馳來到他麵前會發生什麼事。
胸口上昨晚被駱馳踩過的地方又開始隱隱作痛。
他心念電轉,暗思,如果被駱馳逮到,今天非得挨一頓暴揍不可。在這種叫破喉嚨都沒有人能聽見的地方,萬一駱馳失手把他廢了就麻煩了。
他絕對不是駱馳的對手。
付青山心頭的思慮雖然複雜,但其實不過隻一眨眼的時間。
他當即作了決定,趁著駱馳還沒跑過來的一刹那工夫,突然翻過窗戶,想往下麵跳。
他是在大山裏長大的人,時常攀援山峰,來到了城裏以後又幹的是體力活,所以身手極其敏捷,手一按窗台,人就躍了出去。
駱馳瞧見他的動作,懊惱不已。
如果這家夥當真不管不顧從三樓跳下去,自己就真的追不上了。
以付青山的能力,這是極有可能做到的。
這廠房下方那麼多開著的窗戶,那麼多扶手管道,他隨便抓個什麼東西,就可以穩住自己,避免受傷。
霍奔見狀,朝駱馳大聲叫:“別管他。”
駱馳及時止住了腳步,他相信霍奔,相信他這樣說一定有他的道理。
果然,下一刻,便見剛躍出窗外的付青山突然“飛”了起來。
說是飛,其實是雙腳被繩圈套住,整個人被懸掛在了半空。
原來,這上麵還有一個大吊車沒有撤走,正好被霍奔做了個圈套。
付青山腳上頭下倒吊在半空,晃晃悠悠,隨風飄蕩,別提多難受了。
他想跟霍奔和駱馳告饒,求他們放過他,誰知他才剛一張開口,一桶冰水卻從上潑下,把他渾身澆了個透濕。
正值春天,天氣本來就涼涼的,不夠溫暖,被這冷水澆透,再被通道的大風陣陣吹過,付青山冷得渾身直打顫,牙齒“咯咯咯”地響。
原本慘白的臉色現在變成了青紫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駱,駱總,還有這,這位大,大哥,我,我再不敢逃,逃了。求求你們,放,放我下來。”
付青山忍著顫抖求饒,因為太冷,話語說得斷斷續續的。
駱馳站在過道邊上,倚著欄杆欣賞著付青山狼狽的樣子。
冷笑了一聲說:“你老實交待,到底是誰指使你做這些事的?你交待清楚了,我們就放你下來。否則,你就等著在這兒做風幹肉吧。”
駱馳說得極為冷酷,對付付青山這種人,就是得狠一點。
又是一陣風吹來,把付青山吹得搖晃個不停。
因為風吹,他覺得身上更冷了,就象是被凍僵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