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你還是讓我上船了。”岑妮說,聲音悲苦。
賈江波同情地看著她,說:“是的。舒寒告訴我,正是駱馳讓他把你帶到船上來,因為他很生你的氣。我不敢不讓你上船。”
“烏老大呢?他也知道這些情況嗎?”岑妮問。
她突然想起來,舒寒把她交給烏老大的時候,似乎烏老大對她並不怎麼了解。
賈江波說:“烏老大略微知道一點。他那個人,性子大大咧咧的,又敢做敢闖,天不怕地不怕的,不怕什麼駱馳。所以,你上船的時候,他還跟舒寒開玩笑,說你值這個價。”
“是嗎?”
岑妮低聲說,賈江波的話沒有絲毫破綻,把她心頭的最後一點懷疑也消除了。
當然,同時把她的最後一點希望也給洗淨了。
她最後對駱馳所抱的一點希望破滅了。
她曾經想過無數回,舒寒會不會是編造謊言在欺騙她,所以她一定要想辦法逃走,要找到駱馳問個清楚明白。
可是現在,連素昧平生的賈江波也這樣說,她還能相信駱馳嗎?
駱馳的性格她不是不了解。
他的確是很衝動,可是衝動就可以把她丟到偷渡船上來嗎?
駱馳他當真會這樣對待她嗎?
岑妮從來都相信駱馳的為人,相信他不會這樣對待她,可人處於迷局當中的時候,往往很難看清事情的真相。
何況,當初駱馳的確曾拋下她,害她獨自帶著岑寂,辛苦掙紮了五年。
那是事實。
岑妮頭疼欲裂,什麼也不願再想。
她抱著頭,將頭深深地埋在膝蓋中間。
賈江波勸道:“岑小姐,你想開點。情人之間吵架是很正常的,你別難過。駱馳一定會回心轉意的。他對你的感情,所有人都知道。”
“感情?如果感情真的好,他會這樣做嗎?”
岑妮抬起頭,淩亂的頭發間露出一個嘲弄的冷笑。
賈江波竟不敢對上她的笑,他將頭別過一邊,說:“難道你不知道嗎,越是用情用得深,期待值也就越高。一旦達不到期待的東西,就可能會受傷最深,走入極端。或者,駱馳就是這樣。他這樣做,是因為他在乎你。”
“在乎我?”岑妮又笑,“在乎我就可以把我丟給人販子,遠遠地販賣到別的國家去?他有什麼資格這樣對我?如果,真是他把我送到你們這條船上,我不會原諒他,永遠都不會。”
岑妮越說聲音越大,最後一句話幾乎是喊出來的。
她沒有吃飯,又跟風暴抗拒了很久,體力消耗很大,身體虛弱。
這幾句話象是把她所有的力氣都給用光了,讓她無力再坐著。
她重又躺下來,大睜著眼睛望著頭頂的天花板出神。
賈江波輕輕歎息了一聲,說:“岑小姐,不管怎樣,你不可以這樣糟塌自己的身體。你起來吃點東西吧。”
“我不想吃。”岑妮看著天花板說。
賈江波又勸:“你就算不為自己,難道你也不管你的孩子?孩子還那麼小,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讓他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