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妮沿著河床往前走了幾步,小腹突然開始隱隱作疼。

她想,大概是早上才吃過早飯沒多久,走路走得遠了點,所以肚子會疼,這是平常小事,沒有關係,過一會兒就好了。

所以,她沒有停留,繼續往前走。

果然,走到河水邊上的時候,腹痛似乎減輕了些,幾乎感覺不到了。

岑妮站在水邊,看著腳下清可見底的平緩流動的水流,看著水中偶爾遊過的小魚,在水底石頭上爬行的叫不出名字的水生動物,聽著淙淙流水聲以及遠處風吹動樹葉的聲音,塵世的煩擾在一點點消褪。

此處的水很淺,大概隻能沒過腳踝,要不是想著腹中的胎兒,岑妮真想到水裏去走走。

站了一會,她突然有種異樣的感覺。

她抬起頭,往河對麵望,她知道這異樣的感覺是從哪裏來的了。

隻見河對麵的叢林邊緣,有一個頭上頂著羽毛,臉上身上都畫著奇怪圖案的男人正在看著她。

岑妮便有些著慌。

她知道這兒的人喜歡在做這樣的裝扮,莫尼他們村子裏的人因為跟外麵文明社會接觸比較多,所以很多村人的打扮跟外界差不多。

但有些人仍是作這樣原始的打扮,尤其是他們出去打獵的時候,喜歡畫上圖案,戴上象征著勝利的羽毛,穿上獸皮,這些都是他們曾經的戰利品。

戰利品可以激勵他們的鬥誌,也是他們炫耀的資本。

岑妮這兩天見得多了。

但是,河對麵的那個男人的妝扮跟莫尼村子裏的人很不一樣,他戴的羽毛,他畫的圖案都有很大的區別。

他不是莫尼他們村子裏的人,而是另外一個部落的。

岑妮不清楚那個部落跟莫尼他們部落是處於一種什麼樣的關係,若正好是敵對的,這將對她十分不利。

岑妮朝周圍望了一圈,這兒除了她,就隻有那個奇怪的男人。

那個人兩眼直勾勾地望著她,眼神十分奇異,象是在看著一件獵物,又象是有著別樣的情愫。

河不算寬,岑妮所站的地方離他不遠,她可以看清他的眼神。

她看不懂他想表達什麼,但是她看得出來,那眼神絕對不是什麼好意。

岑妮心慌了,她後悔不聽夏淩風的勸告,獨自跑到這麼遠來。

這兒沒有別的人可以幫她,單靠她自己,手無寸鐵,肯定沒辦法跟這個男人抗衡。

對了,手無寸鐵?

岑妮突然計上心頭,她將手伸進口袋,裝作在裏麵握住了什麼東西,隨時準備拔出來的樣子。

她想,這兒比較開化,這些土著居民肯定知道槍,他應該會對她有戒心。

她裝作無懼的樣子,慢慢地朝後退。

盡管手上做出了那個動作,但她盡量地讓自己的臉上的表情看起來溫和無害,以免那個人以為她對他有敵意,從而引發惡果。

那個男人果然朝她放進口袋裏的手望了一眼,眼神越發複雜起來,手動了動。

這時,岑妮看清楚了,原來他手上拿著弓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