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憐的孩子,還沒能出來看一眼這個世界,就永遠地離去了,墜入那個陌生冰涼的世界。
岑妮閉上了眼睛。
一滴淚水從眼角沁出,然後又是一滴,最後淚珠連成了串。
不知過了多久,屋子裏麵仿佛安靜下來。然後,有人坐到床邊,替她拭去眼角的淚水。
她聽見夏淩風在喚她:“妮子。”
她依然閉著言,吸了下鼻子,費力地說:“我很累,我想自己一個人躺一會。”
“好吧。”
夏淩風從床邊起身,走開了。
屋子裏麵徹底安靜了下來。
岑妮無力地躺著,躺了好久,然後昏昏沉沉地睡去。
她這幾天習慣了用睡眠來逃避,來療傷。
睡著了,就什麼都不知道了。什麼都不用想,什麼都不用麵對。
岑妮醒來的時候,她聽見了低低的談話聲。聲音很小,離得較遠,大概是從門外傳進來的。
是莫尼和夏淩風的談話聲。
“夏先生,你妻子的身體是不是很虛弱?不然,她吃了我的保胎藥,不應該保不住胎兒。”
岑妮馬上清醒了過來,豎起了耳朵注意傾聽。
她也很想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她的身體並不弱。曾經,懷岑寂的時候,她爬山涉水去吳鎮找吳醫生診病。
後來,住在吳醫生家裏的那些日子,她每天幫著他搗藥,照顧病人,偶爾還去附近的山上采藥。
她不是照樣把岑寂生下來了,連孕期的反應都不是很明顯。
而這兩天她閑呆著,什麼事都沒有做,為什麼會流產?
夏淩風沉吟了一會說:“她身體挺好,可能是這幾天受了驚嚇,心情不好的緣故。今早剛趕到河邊的時候,我看她的樣子象是摔到地上的,不知道是不是摔了一跤摔壞了。”
“摔了一跤?”莫尼說,“這是有可能的。至於說心情麼,夏先生,我就直說了,你別太慣著她。女人慣不得,越慣越嬌。你瞧我妻子,每天忙裏忙外,哪有工夫心情不好。看,她替我生了八個孩子,每一個都健健康康的。”
最後一句話,他的語氣特別的驕傲。
夏淩風淡淡回答:“我明白。”
莫尼鼓勵的語氣說:“夏先生,你別難過,這個孩子丟了,就當是把他送給神作禮物了。神會保佑你下一個孩子平平安安的。”
“謝謝吉言。”夏淩風依然是淡淡的語氣說。
莫尼便跟他告辭。
外麵走廊上傳來他特有的沉重的腳步聲,一聲聲走向了樓梯。
等到莫尼的腳步聲消失不見的時候,岑妮聽見門響了一下。
她睜開眼睛,看見夏淩風推開門,從門外走進來。他的手中,端了一個托盤。
看見岑妮,夏淩風似乎有點意外。
他來到床邊,把手中的托盤放在床頭的木桌上,然後坐到床邊,輕聲問:“妮子,你醒了?感覺好點了沒有?”
“好多了。”岑妮回答。
夏淩風說:“你醒了正好,起來吃點東西吧。我特地交待莫尼的妻子替你燉了點雞湯。我曾聽老人說,小產要當大產來補,你千萬別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