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薇這一下很用力,小刀直沒至柄。
駱沉舟隻覺得腹間一涼,然後劇痛。他懵懵的一時間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
他本能地鬆開了掐著米薇脖子的手,用手去捂腹部。
米薇用力抽出了刀子,扔到地上,用手揉著喉嚨,不住地咳嗽。
駱沉舟摸到了自己的腹部,他感覺到指間濕濕的滑滑的,有溫熱的液體不斷地湧出。
不,湧出的不僅僅是液體,還有他全身的力氣。仿佛身上所有的力氣都彙成了細流,沿著血管爬到腹部,從缺口處逸出。
他低頭,看見他的兩隻手都被染成了鮮紅。
地上,一把小刀靜靜地躺著,上麵染滿了血跡。
他突然就明白了,什麼都明白了,原來米薇給了他一刀。
這麼多的血流出來,他這是要死了嗎?
不,他不想死。
駱沉舟心頭大恐,他用力地叫喊,但是聲音卻嘶啞著,在喉嚨裏麵打轉,含含混混的讓人聽不清楚。
他想去醫院,想救回自己的命,但是他身上的力氣象是快流光了似的,讓他兩腿軟軟的邁不開來。
別說邁步了,他現在連站都無法站立了,他身子軟軟地往下癱倒。
有誰扶住了他。
他聽見有人在他身邊叫:“爸,你堅持一下,醫生馬上就來了。”
他轉過頭,看見駱馳正站在他身邊,扶著他,神情焦慮。
在駱馳身後,還站著李夢珂以及一個滿麵滄桑的老人。
駱沉舟鼻頭一酸,喉嚨突然就哽咽了,眼淚模糊了雙眼。
他吃力地抬起手,抹掉淚水,兩眼死死地盯著那個老人。
“媽,”他微弱地發出聲音,“是你嗎?真的是你?你,你沒死?”
站在駱馳身旁的正是葛老太。
她本來表情嚴肅,眼中盡是悲涼悲痛,但在聽見駱沉舟叫的這聲“媽”之後,神情突然就變得激動了。
“你叫我什麼?你叫我媽?”葛老太哆嗦著嘴唇問。
“媽,我以為,以為你死了,還好你沒死。兒子不孝,對不起。”駱沉舟沉痛地說。
他是真心地懺悔。
在他麵對著起火的老屋的那一刻,他是真的醒悟了,真的懺悔了。
葛老太淚流滿麵。
駱馳焦急地抱著駱沉舟,叫道:“先別說了,爸,你先別說話,保住體力。有什麼話等你好了再說,不必急在這一時。”
他用手用力壓著駱沉舟的傷口周圍,以免他血流過快。
這場變故來得太突然,他萬萬沒有想到,駱沉舟和米薇會走到以命相搏這一步。
葛老太並沒有身亡。
就在房屋起火時,駱馳及時趕到了她身邊。
駱馳望見屋子起火,匆忙把車開到屋子前麵的空地上,打開車門,顧不得招呼車上的李夢珂,一頭朝失火的老屋衝過去。
屋前十分混亂。
有兩批人正劍拔弩張對峙。另外,周圍的居民見這邊失火,紛紛趕了過來,要看個究竟。
駱馳見背向著失火的老屋站著的正是駱沉舟的手下,不禁悲憤交加。
原來,這火是他們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