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紫涵深一腳淺一腳,好容易走到熱鬧的公路邊上,打算打輛車回家。

還好駱馳沒有把她的錢包掏走扔掉,她還有打車的錢。

她站在路邊,朝出租車招手。

可是一輛輛車過去,卻沒有一輛肯停下來載她。

連著過去了很多輛出租車,夏紫涵才終於後知後覺地低頭看了看自己。

這一看,不禁又羞又窘。

昨晚她被駱馳踢到土坑裏,又趴在地上哭了很久,弄得滿身都是土屑草渣,衣服也弄得皺皺巴巴的,跟個流浪女差不多。

再加上她趕了一晚的路,整個人憔悴不堪。

她可以想象自己的頭發和臉色,一定糟糕至極。

這個樣子的她,怎麼可能有出租車願意載她?

夏紫涵再一次萌發了一頭撞死的衝動。

她隻要往路中間一跑,就可以死在車輪下了。

不過,她怎麼能就這樣死去呢?

她本來是個漂亮的女孩,她怎麼能以這種形象死去?

她無法想象自己糟糕至極地躺在大馬路中間,任由人參觀,任由人指指點點的場景。

就是要死,她也得體體麵麵地死去,給別人留下一個美好的形象。

夏紫涵又拖著腳步往前走,走了老長一段路,才看到一個公園旁邊有一個公共洗手間。

她走進洗手間,對著洗手池上的鏡子看。

鏡子裏映照出一個頭發蓬亂,滿身泥汙的女子的形象。她幾乎都認不出自己了。

她掬了把水,洗淨臉,又用手指把頭發梳理整齊,把身上的土屑和草屑掃掉。

再走到路邊,這回總算有出租車肯停下來載她了。

夏紫涵沒有回羅家,她回到自己在外麵另買的一套小房子裏。

自從自己開了公司之後,她就搬出來住了。她討厭羅家,更討厭遇到羅蔓。

若不是為了看看母親以及討羅梓軒的歡心,她根本就不想邁進羅家的大門一步。

她慶幸自己另外有個住處,否則,以這幅模樣回到羅家,不引起轟動才怪。

夏紫涵回到自己的屋子,狠狠地洗了個澡,然後一頭倒到床上就不想爬起來。

她真想就這樣睡過去,永遠地睡著,再不要醒來。

或者,把所有的記憶全都移除,一丁點也不要回想起來。

夏紫涵迷迷糊糊睡了很久,中途醒來,隻覺得口幹舌燥,渾身發軟。摸了摸額頭,滾燙滾燙的。

她大概是發燒了。

她吃力地爬起來,到藥箱中找了點藥吃了,重又倒到床上,虛弱地躺著。

但是,她沒有能夠再好好地睡上一覺。

她才躺下不久,就聽見門“呯呯”地直響。

有人在敲門?

是什麼人?怎麼這麼粗魯?

夏紫涵頭一個想到的就是警察。是警察來抓她了嗎?駱馳報了警,把證據都交給了警察,所以警察來抓她了?

她該怎麼辦?

她現在生了病,渾身虛弱得要命,還經得起這些折騰嗎?

不過很快,夏紫涵就知道外麵敲門的人是誰了。

那不是警察,而是羅蔓,因為,她聽見了羅蔓痛罵她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