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佐輝其實並不傻,他隻是任性習慣了,他知道自己得到的是最好的結果,無期是必然的,但卻不是最後的。
周慕菲被我們瞞在鼓裏,她隻知道自己二哥進了監獄,至於這其中的種種我們都敷衍了過去。
我們最擔心的還是周末姝,我對她不了解,那晚她的空洞我還心有餘悸,我完全拿捏不住她的心思。
涼亭中,一個有些單薄的背影。
我輕步靠近,靜靜地站在她身邊。
她長發披肩,目視前方。偶爾海風襲來,隻是帶動了她的發梢和衣角。
很久,她才發現身邊站了一個人,看了我一眼,又轉過頭目視前方。
“你不應該救我的。”周末姝平靜的開了口。
我學著她一樣目視前方,平靜道:“救不救你都死不了。”
“你怎麼知道我不會死?”
“你死不死我都會救。”
周末姝轉頭看著我,我也轉頭看著她,相視卻無言。
“一路順風。”周末姝依舊一臉平靜道,說完轉過了身。
“你也一路順風。”我對著他的背影說道。
明天我將離開,她也將離開,不知道下次見麵是幾年後,又或者真的再也不能見。
...
回到l大學宿舍口。
“明早四點半,西區操場。”這是吳田進門前給我說的最後一句話。
“我看好你哦。”這是劉叔進門前對我說的最後一句話。
...
四點半,西區操場,吳田已在操場中等候。
又有幾周沒有鍛煉,久違的疲憊勞累感在我身心上體現。
六點半到了山頂。
吳田沒有像以前自顧自的在一旁打坐,他來到我身邊,說道:“跟我學道術。”
我長大了嘴巴喘氣,瞪大了眼睛看著他。
“你很聰明,掌握了練氣基本功。”吳田繼續說道,“但你還沒有入門。”
“怎麼樣才算入門?”我問道。
吳田慢慢坐了下來,說道:“能呼吸的不隻是嘴和鼻子,還有身上的毛孔。”
“毛孔?”我詫異地看著他,說道。
“嗯。道家追求天人合一,首要的是會控製自己。”吳田繼續說道,“越是勞累,越是清晰,你試試看吧。”
“好的。謝謝你了。”我笑著說道。
吳田隻是盯著看了我兩秒,並沒有按常理地對我回笑。
他重新站起了身,在離我十來米開外的地方打坐,大概是他怕他體內的陰氣影響到我吧。
我其實心裏有些小感動,這算是他對我話說的最多的一次了,當然也是最重要的一次了。
我深呼吸,調整了心情,閉上眼睛開始引氣入體。
越是嚐試,我便越是發現自己想的太簡單,我連自己的左手都操控不好,要操那多如牛毛,細過發尖的毛孔,談何容易。
我越是努力,精神越是集中,原本身上就疲痛,現在更是勞累不堪,甚至於隱隱都覺得痛苦。
我深吸一口氣,天已泛紅,要是繼續這樣下去我今早就白混了,便開始像往日一樣用嘴和鼻子呼吸,漸漸的整個人恢複到了平靜。
一陣風吹來,我整個人覺得十分舒爽,竟隱隱有些睡意,不知不覺竟然進入了假寐的狀態。
又是一陣風吹來,我發現自己和尋常的假寐狀態不一樣,我能夠清晰地感受到每陣風吹過,連耳朵能聽到的聲音也變得更多,更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