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雨萱咬牙切齒地點頭,一字一句地說道:“是,什麼要求都可以。”
沈琛之回眸,躺在椅子上,慵懶地看著對麵被杖責的男人。
甄鵬被衙役壓在那裏打板子。衙役早就受不了甄鵬的為人,這二十個板子完全沒有放水,實實在在打在他的身上。養尊處優的甄鵬生生少了半條命,一邊慘叫一邊唾罵還威脅著對麵的沈琛之。
“什麼鬼欽差?知道我叔是誰嗎?要是讓我叔知道,別說當官了,你全家都得抄斬。哎喲!痛死爺了!哎喲,快住手!”甄鵬的叫聲剛開始很高昂,隨著落下的板子越來越多越來越重,他的叫聲越來越弱。
王知縣同情地看著對麵的甄鵬。蠢貨就是蠢貨,真不知道死字怎麼寫。他知道自己罵的人是誰嗎?他叔算什麼東西,一個能夠伺候聖上的奴才而已。這位可是真正的貴族,連皇帝都得忌憚他幾分。
“大人,要不要把他的嘴塞起來再打?”王知縣恭敬地詢問道。“這小子大言不慚,下官恐辱大人的耳朵。”
沈琛之掀開茶蓋,正要喝茶,發現並不是平時喝的茶葉。茶水上浮起來的小菊花形成美麗的形狀。
他側頭看著旁邊的孟雨萱,眼裏閃過淡淡的笑意。或許是孟雨萱給了他正麵的回應,他的心情不錯,便沒有計較茶葉這點‘不如意’的小事。
“塞住幹什麼?如此汙蔑聖上的狐假虎威的奴才,直接把他的舌頭拔了便是。”沈琛之淡道。
王知縣打了個哆嗦。他擦著額頭上的冷汗,顫抖地看著沈琛之。
聽說這位爺為人良善,不是個凶殘的主兒啊!怎麼今天下手這麼狠?難道是因為對麵的女子?
“可是,他叔叔是聖上身邊的紅人。”王知縣以為沈琛之隻是氣話,不敢動手。
“王知縣,聽說你的政績不錯。你應該很想離開這裏吧?”沈琛之抬眸,銳利地看著他。“原以為你是聰明人,現在看來腦子也不好使。一個沒有根的閹貨就讓你這樣失了分寸嗎?不要忘記了,你是官,你代表的是朝廷的臉麵。一個宦官的家眷就讓你如此忌憚嗎?真是愚蠢至極。此等賤民,便是殺了,聖上又能如何?”
“是。下官知錯。”王知縣連忙說道。“那下官……下官這就吩咐下去。”
沈琛之沒有說話。他把玩著手裏的茶杯,無視那個已經陷入昏迷之中的甄鵬。
甄鵬的二十板子打完了。旁邊的百姓拍手叫好。
王知縣見狀,大聲說道:“甄鵬這些年屢屢犯案,多次警告他都沒有收斂,剛才大言不慚,竟說得罪他就抄了欽差大人的家。他叔叔隻是一個小小的宦官,如何抄家滅族?聽這意思,難不成有反意?如此不忠不義之人,現執行拔舌之刑。”
嘶!眾人震驚。
拔舌之刑?天啊!太可怕了!
雖然甄鵬確實罪有應得,但是他們隻是普通的百姓,從來沒有見過這麼殘忍的刑法。這個命令真是那個總是麵帶微笑的沈公子吩咐下來的嗎?
甄鵬已經昏迷不醒。他沒有聽見這句話,要是聽見的話,隻怕早就嚇死了。
衙役見慣了各種刑法。聽了王知縣的命令,他們麵不改色地執行。在百姓的見證下,一人扳開甄鵬的嘴,一人用匕首割掉他的舌頭。
噗!鮮血噴灑出來。
“啊!”昏迷中的甄鵬被痛醒。
鮮血噴在老乞丐的麵前,顫抖不止的老乞丐再次昏了過去。
甄鵬表情猙獰,雙眼瞪得大大的,痛苦地趴在那裏。從他的嘴裏傳出啊啊的慘叫聲。
全場寂靜。所有人都不敢再說什麼。
“今天本欽差心情好,你們當中還有誰想狀告這個甄鵬的,本欽差一起辦理了。”沈琛之喝了一口茶水,淡淡的清香味道進入喉嚨,立即有種暖洋洋的感覺。原本對花茶完全沒有興趣的他竟開始喜歡上這個味道。
圍觀的百姓們麵麵相覷。
甄鵬是這裏的霸王。他們當中受過他欺淩的不在少數。隻是他權大勢大,普通的百姓根本不敢得罪他。這次竟讓他們狀告這個人,他們到底應不應該相信這位欽差大臣?
可是,這位欽差大人今天太邪門了,與平時認識的那個沈公子完全不同。他要是發瘋,也拔他們的舌頭怎麼辦?甄鵬固然可恨,可是也不能為了對付這麼一個禽獸而連累自己。
孟雨萱冷眼看著甄鵬被拔掉舌頭。場麵是血腥的,她卻無動於衷。當年她在樓裏見過不少刑法。那些溫水燉青蛙的手段才是真正的讓人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