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扭扭捏捏地和李誌剛來到學校的柿子園。
肖慧琳一個人冷冷清清地站在那,正抬頭望著像燈籠一樣掛在樹上的紅柿子,眼中露出垂涎的神色。
微風拂過,她的發絲輕揚,隨之起舞,給人一種唯美的感覺。
我警惕地掃視四周,發現並沒有預想中埋伏的打手,才放下心來,小心翼翼地走近她。
李誌剛踏前一步,向肖慧琳表功,“人我帶來了。”
看著他一副急於表現的樣子,讓我感覺很像是抗戰時期出賣戰友的漢奸。
這賣友求榮的家夥,我心理暗罵一聲。
肖慧琳睜著那雙大眼睛風輕雲淡地望著我。
奇怪,這一次我竟然沒有從她的眼中看到其他的令我反感的內容。
“謝謝。”肖慧琳衝李誌剛笑了一下,“我想和王岩單獨聊聊。”
哦,我的天,李誌剛把我的名字竟然也告訴她了……。。她說什麼,和我單獨聊聊?
我腦筋一時轉不過彎,呆呆地看著肖慧琳。
李誌剛聽到這話有些意外和愕然,沒想到肖慧琳竟然卸磨殺驢,把他排除在外了。
他訕訕地笑道,“嗯,你們聊,我先回去了。”
他轉身要走,臨走前還遞給我一個暖昧的眼色。
“站住,你不是讓我來做牽線的月老嗎?“我憤憤然地說。
李誌剛苦笑道,“現在角色互換了。”
我和肖慧琳定定地看著李誌剛遠去的背影。
“什麼叫做‘牽線的月老’?“肖慧琳開口問道。
“這你都不懂?“我一副看到白癡的表情。
“打個比方來說,他是牛郎,你是織女,我就是那鵲橋。“
“呸,你才是織女呢?“她好笑地橫了我一眼。
“說吧,找我什麼事,我承認那天不該向你爆粗口,但讓我為這事道歉的話,那是絕不可能的。“我先發製人地說道。
我感覺自己現在的口氣已經很平易近人了,主要是今天的肖慧琳表現很好,沒有露出那副高傲不可一世看人如螻蟻般不屑一顧的神情。
“我把上次的事跟我爸爸講了,他……“肖慧琳欲言又止。
“喂,小打小鬧而已,你別讓自己的家長也攙和進來,畢竟我們都是成年人了。“我喋喋不休地抗議道。
“他讓我一定要向你道歉!”肖慧琳亮晶晶的眼睛誠懇地望著我。
“額……”我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原以為她會說她老爸要來學校找我理論幫她找回場子之類的話,沒想到峰回路轉,竟然是要向我道歉。
“你爸爸說得很對。”我半天終於憋出這麼一句。
這樣一說又覺得自己太沒有風度,補充道,“其實,我也有錯……當然圖書館那一次我完全是沒錯,對吧……。食堂那次,主要是我心情不好,才說了髒話……“
“我爸爸說,我不該使壞下絆子讓你當眾出醜,事發後沒有立即向你道歉,那天在食堂向你道歉也沒有一絲誠意。總之,我爸爸說,我錯得一塌糊塗…。。”
聽了肖慧琳的這段話,一股暖流湧上心頭,我激動得差點掉眼淚。
後來,矛盾解除了,我們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諞。
我很好奇肖慧琳的爸爸是怎樣一個人,能讓她這樣聽他的話。
她一臉崇拜地告訴我他爸爸很偉大,睿智英明,像是《阿甘正傳》裏阿甘的媽媽一樣。
我又問起了她的媽媽。
肖慧琳向我翻了個白眼。
“她呀……“她拉長了聲音,似在思索著措辭。
“在我看來,她就是一個花瓶。“
肖慧琳的“花瓶“媽媽後來我倒是有幸見了一次,和肖慧琳長得很像,保養得很好,兩人站在一起像是姐妹花。
肖慧琳也投桃報李地問了一下我爸爸媽媽的情況。
我沒有回答她,不著痕跡地笑著轉移了話題。
“我們聊點別的好嗎?又不是在拚爹?“
於是,她開始聊起了電影。
“你看過‘沙魯克汗‘演的電影嗎?”
“殺什麼可汗……殺了可汗?”我眉頭皺了起來,讀著這個拗口的名字。
“喂,你別侮辱他的名字,他叫沙——魯——克——汗”肖慧琳撅嘴不滿道。
“好吧,我沒看過他的電影。”我歎了口氣坦白道,“咱們聊點別的好嗎?”
“那你看過明曉溪的小說嗎?”
“額……”我汗顏道,“我隻知道莫言。”
“蘇打綠你該知道吧?”
我額頭上冷汗滲出……
那天我和肖慧琳雖然沒有什麼共同話題,但我感覺到我們的關係發生了質的變化,我想,我們已經成為了朋友——普通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