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望星坐在桌邊,安靜地舉著一杯酒。
一番交談下來,莉婭小姐對這個家夥的性子已有所了解,對他這番惺惺作態暗笑不已。
這個家夥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談珠吐玉又笨手笨腳,恬不知恥又進退得體,言辭虛偽又不乏趣味,真是個奇怪的人啊。
隻見他把高腳玻璃杯傾斜出一個角度,微微晃動,醞紅的色澤在燈光下好看之極,他把酒杯放在鼻子底下,深深地品著散發出來的芬芳酒香。那姿態,就如一個深諳酒道多年的老貴族在自家酒窖品酒時一樣優雅。
裝,繼續裝,莉婭小姐不屑地笑道,對這個裝模作樣的姿態又是好笑又是氣惱。
“美酒如美人,唯有知己可以領略其中妙味啊。”李望星歎了口氣,似乎對旁邊這個不解風情的女人的表情很不滿意。
正盯著此處的加雷思瞪大了眼睛,這小子到底是什麼人啊,不一會就能和莉婭小姐談笑宴宴了。
“你到底是什麼人啊,我絕不信貴族家裏的還能培養出你這樣的怪胚。”莉婭小姐問道。
“我來自於天空,將歸屬於大地。”李望星喝了一口酒。
“滿嘴大話的騙子。”莉婭小姐撇嘴。
得,說真話倒沒人信了。李望星笑道:“我是一位煉藥師,我需要一種藥水的原材料,我一直在尋找,來這裏不過就是發現在一個地方可以找到。“
“哪裏?”
“罪惡堡!”
“不可能,罪惡堡誰都進不去。”
“歌鴝鳥家族的公子和白薔薇家族的孫女一起都進不去?”
“不可能。”莉婭堅定地搖搖頭。
“那加上黑鐵騎士加雷思呢?”李望星對著加雷思招招手。
然後就在莉婭小姐的瞠目結舌中,加雷思衝李望星會意的點點頭,這個黑鐵騎士的份量她還是知道的。
“你找錯人了。”莉婭小姐奇道:“剛剛我身邊那位是巡視隊的首領之一,他比我更合適。”
“我知道白薔薇家族壟斷王城的醫館,每個月都會送大量傷藥進入罪惡堡,我希望你能幫我。”
“不,你會錯我的意思了。“李望星笑了。“我想請你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之下讓我進入罪惡堡,其他的事情我自己搞定。“
莉婭小姐也笑了:“我為什麼要幫你。”
李望星自在她耳邊輕聲說道:“時光之血。”
果然不愧是行醫世家,莉婭小姐一聽就知道這是什麼藥劑,眼眶幾乎要冒出火花來了。
還是沙麥菲爾在行啊,對女人的心理把握真準,這就是能讓女人為之瘋狂的藥劑。
李望星揚眉一笑。
“我不信!”莉婭小姐自然不會那麼輕易地相信這種傳奇藥劑會是爛大街的東西。
“明天下午兩點,在盛羅大教堂四聖宮的第三根石柱,來找我,我告訴你是不是真的。”李望星轉身就走。
莉婭小姐愣在原地,被他這突然的離去鎮住了。
而在靜謐花園中,伊麗莎白一臉疲倦地走到了等候良久的維多利亞麵前。
維多利亞怯生生地走到自己的姐姐麵前,內心忐忑。雖然伊麗莎白大公主對外一直保持低調,但是維多利亞知道自己的姐姐那驚人的音樂天賦和深深斂藏的鋒芒,這位相貌平平無奇的姐姐對她一貫嚴厲,她對自己偷偷溜出教堂的事情肯定不會有好臉色。
在伊麗莎白詫異的目光中,維多利亞從身上拿出一個手指大小的盒子,打開盒子,一層又一層的薄紗次第展開,一張薄如蟬翼的輕紗被完全鋪開,認真看去,那些輕紗細密的絲線中,恍惚若有一個人像若隱若現。輕紗中的人物慢慢浮現,她的坐姿優雅,笑容微妙,背後山水幽深茫茫,淋漓盡致地發揮了斜紋織錦的煙霧狀“漸變色法”。她的微笑具有一種神秘莫測的奇韻,那如夢似的輕笑,溫暖如春。
一副母親愛倫皇後的斜紋織錦,這就是維多利亞送給自己姐姐的生日禮物。
一寸斜紋織錦需要用整整一周的時間來完成,這長達半米的畫像到底需要多少時間,伊麗莎白無法估量。
溫柔秀美的愛倫皇後在無數的絲線中,對著她溫柔地笑著。
伊麗莎白輕輕拍著維多利亞的腦袋:“傻妹妹喲!”
維多利亞開心地點點頭:“姐姐,我準備了很久了,前幾天剛做好,還好趕上了。”
看著維多利亞開心的樣子,伊麗莎白又是無奈又是憐惜地抓著她的手:“你啊,小時候做針線活還常紮到手呢,做了多久了?”
維多利亞搖搖頭,沒有說話。
“媽媽說,姐姐要是不開心了,妹妹就要好好幫助她。”
夜深了,宮廷舞會落下了帷幕,滿堂賓客陸續走出,一個白發小丫頭騎著插著小翅膀的獨角獸從天上跌跌撞撞地飛過,小丫頭臉色掛著歡快的笑容,趴在獨角獸不斷起伏的背上,發出了銀鈴般的笑聲。
“小白,今晚,姐姐很開心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