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公主,微臣是接到常大人的快報,點了兵馬截取古格一夥,常大人還說,古格等人是可用之才,希望公主能網開一麵。”
“本宮明白了,合著這聖旨是常智光自己寫的,他想幹什麼?想造反嗎?”朱玉大怒:“假傳聖旨,還為匪徒求情,他當他自己是什麼人?”
張遜一邊道:“公主息怒,先前兵部收到安國急報,說古匪即將襲取安國。而今,看這架勢,兵不血刃的將橫行近一年的強匪拿下,事有權急。這偽造聖旨罪名看上去就小了。”
“他捧你,你當然為他說好話。”朱玉想想後道:“重新擬旨,官不變,但把實權都給扣了,先發派到禁軍中,另外送所有匪徒還鄉,每人給點路費。這一幹匪將如果真有本事,本宮也敢用。”
“是!”
“還有,叫常智光立刻進京上朝會解釋,這事鬧這麼大,難道還能遮人耳目不成?”朱玉想想後又道:“讓他自己機靈點,到了朝會就不是本宮想保就能保的。”
“是!”
光明報加刊四版很詳細的描述了本次安國遭難的經過,從何勇鬧報社開始。也描述了安國一日三驚的景象,最後知縣常智光率領大家和眾匪鬥智鬥勇,在新皇的恩威之下,終於降服這夥匪徒。
這些描述很輕巧地忽略了聖旨之事。隻說常智光唱空城計,展示威力之後,和匪徒們定下口頭之約,結果三勝二負,匪首們投降。
朱玉等九公公念完,不理大臣們議論,喝道:“宣安國知縣。”
“安國縣令常智光見過公主。”
於世昌打頭陣出首道:“公主,常大人身為一方父母官,假傳聖旨降服匪徒,雖有功,但如常大人上次在廟堂所說,此風不可漲。錯就是錯,還望公主給予貴罰,以封天下人之口舌。”他聰明了,以常智光上次的案例來壓常智光。常智光上次就說應按律法責罰,為的是抑製此風。而今常智光假傳聖旨,雖然和上次所說孝子一樣,出發點是好的,但是卻不能不懲罰。
朱玉問:“大理寺聊,假傳聖旨明律當如何處置?”
“回公主,常大人是保安大夫,罪誠三分,依明律當流放。”大理寺少卿補充道:“但微臣看此事也是常大人為保一方百姓,無奈之舉,看古匪流竄十餘州,無人敢擋其鋒。”
朱玉喝問:“你這是在替他求情?”
“微臣隻是以事論事。”
工部尚書出首道:“公主,臣認為,本次常大人確是無奈之舉。由於舉辦武舉,安國東西城門城牆破敗不堪,百多鄉兵無險可守,如何防得數千善戰馬匪。”
戶部尚書道:“公主,臣派人查知,安國正在擴充新城,早有毀城牆的意思。城牆破敗,非武舉之過。”
侍衛副都指揮使李延慶出首道:“回公主,末將認為,常大人就算有萬般過錯,但畢竟以安國之微薄之力,護百姓一方,此功甚大,可獎不可懲。”
於世昌一邊奸笑:“你兒子李化龍得了人家好處,你當父親的當然這麼說。”
“我是以事論事。再說,我兒子得了武舉榜眼那是公正出來的。你根本就不知道要剿殺古匪需要多少人馬、要耗費多少糧草,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馬帥出首對於世昌道:“你家丁弄瞎人眼睛,沒想到你自己眼睛長到頭上去了。”
禦史王永出首:“難道為了百姓就可以假傳聖旨嗎?”
“哪裏假傳了,後來公主不是招安了嗎?”
兩邊開始了爭吵,新皇登基以來廟堂第一次出現了吵鬧。以前多是張居正一夥人、馮保一夥人、李成梁一夥人,王德新一夥人,互相看不順眼造成的。
而今天則是比較立場鮮明,也說不上誰有多少私心,說常智光有功勞的多是將領,一來是因為他們了解古格的厲害,二來這次常智光有功不賞,下次他們有功可能也不賞,三來,常智光舉辦武舉時候,特別重視將領們的意見,大部分將領對常智光都有好感。
而於世昌們一些文官也是為了製止常智光功勞過大擠身朝堂,常智光在安國的口碑和別的地方不太一樣,別的她方好官是因為勤政愛民,體恤百姓,而常智光這邊是提高百姓生活水平。前者是苦幹,後者是能幹。
能幹之人總是被人嫉妒幾分,再說常智光確實被捏實了把柄,雖然光明報沒說,但大臣們都早知道其中的曲折,古格會投降,那個聖旨是重中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