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安喜道:“如此是最好了。大人您是不知道,這幹錢莊的最怕窮。當地要窮我們都得一起喝米湯。這東南錢莊名頭似乎和安國錢莊一個響亮,但卻是金玉在外,敗絮其中。一年多下來,盈利都不敢說,當撐門麵這架子都入不敷出。”
常智光笑道:“周掌櫃,這安國錢莊該學的你不學,不該學你的你倒學了全。其實我一直想找你,蘇千也想見見你,做個君子協定,大家劃清楚了片區,左右不過界。至於東南錢莊的垢病這樣也非常容易解決。來人……請蘇千回來。”
這轉頭剛走,又被叫了回來。蘇千有點納悶,進去後常智光一介紹,心裏有了幾分數:“周掌櫃,蘇某在安國洽談會可是伸長了脖子等您,沒想您老卻看不上小小洽談會。”
周安苦笑:“蘇掌櫃見笑。說實話,不是周某不想來,而是不敢來。安國錢莊有錢萬萬貫,我東南錢莊有錢萬萬文。來了借貸放不出,不是砸了招牌。”
蘇千和常智光說的一樣:“周掌櫃別怪蘇某唐突,東南錢莊似乎不太應該和安國錢莊學。不瞞你說,常大人一力阻止錢莊南擴,原因是因為朝廷的忌憚。所以到了黃河,我們就停了腳步。”
周安自然知道蘇千的意思道:“黃河為界,倒是非常清晰。”
“周掌櫃別誤會,這我們兩家界限劃了清楚,你們錢莊就能起死回生?”
“願聞其詳。”
“這兩年東南安養生息,百姓其實還是有幾個錢的。但周掌櫃卻不能學安國錢莊,安國錢莊進出都要收錢。而東南錢莊……蘇某建議是進給錢,出收錢。簡單說就是別人存錢你那,你給予利息,別人找你貸款,你多倍利息收回。有錢才能放貸,有錢才能飛票。”
周安想想後道:“此事周某想過,但是萬一安國錢莊也學周某這般……”
“所以我們要劃界,互通有無。訂立一個標準,在標準中自由調整。這樣安國錢莊肯定要吃虧點,但說實話,你們錢莊不做起來,朝廷就一直惦記著我安國錢莊。槍打出頭鳥,蘇千為此還險些賠上全家人的身家性命。”蘇千道:“將來成熟,我們兩家可以互設錢莊,明麵競爭,私下默契,有錢大家一起賺,畢竟錢是賺不完的。”
蘇千說的就是製衡的重點,一旦有東南錢莊製約安國錢莊,朝廷人就會對安國錢莊放心。當然,這樣的代價是丟失部分市場,但這是注定的從激進擴張到穩定發展的重要一步。
常智光一邊說:“隻不過我多嘴一句,你和你們股東那些家族裏人多是紈絝子弟,而且之間防範心甚重。看安國,股東的酒囊飯袋兒子也很多,但總有幾個出色的,而且大家都放心蘇大掌櫃。周掌櫃如果沒這份魄力,恐怕也沒資格談別的。做商人的,有錢就是娘。誰能幫你賺錢,誰就是你的嫡親兒子。不能幫你賺錢,還讓你賠錢的就是孫子。你這點一點都沒學到安國錢莊。”
“唉……”周安苦笑:“大人未成家不知道其中複雜。就說周某夫人和兩位左右夫人,就有子六人。這一人去分店當掌櫃,另外兩位夫人就不滿意。有道是家和萬事興,想要一碗水端平,難啊。”
常智光想想道:“我看這麼著,這年節後開春三月左右安國大學就要成立,現在正在招生。其中經貿課程是安國錢莊抽調的幾位大掌櫃授課。有京城錢莊的、有應天府的,都是一等一的業績最好,聲譽最好的幹將。學業為期半年,結業成績優秀的你就自己斟酌著辦。周掌櫃,俗話說一顆老鼠屎可是能壞一鍋湯。”
周安喜道:“有這樣課程那太好了,在下也可以明正言順讓一些人離開。”
“不過……要交學費的,每人一百貫。”常智光笑道:“這不是義務教育,不好意思,總不能本縣再貼腰包吧。”
“好說好說。”一百貫對能做錢莊這樣的生意人來說,小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