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陽直直照在列車的西側車窗上。
座位在列車左邊的旅客在太陽西偏時就把窗簾拉下,從縫隙裏看窗外的風景。
後來列車被迫停後,從列車的東麵沙漠裏出現第一個幹屍起,旅客們的眼球就被吸引,所有人都坐在東側的窗戶前,或者站在過道裏,關注著東側的戰事。
從開始看見幹屍吃人到現在九耳賤逐漸占據上風,再到送殯的隊伍詭異出現時幹屍們紛紛離開戰場,凶殘不再時,人們的心跳就像是在懸崖邊上坐過山車一樣的驟起驟落。
有幾個心髒不好的老人在血壓飆升時,幸虧有邊上的旅客幫忙照顧,又是拿藥又是倒水的,讓他們有驚無險的度過難關。
現在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九耳賤和血骷髏之戰,以及那一隊送殯的紙人抬的大棺槨上。
當列車西側的沙麵探出一個幹屍的腦殼時,一車旅客竟然沒有一個人發現。
經過剛才那一番生死大戰,此時見幹屍們已經不再有威脅,士兵們趕緊救助那些受傷的戰友。
此時,沙麵上的狀況隻能用慘不忍睹來形容,到處都是殘肢斷臂,有士兵的,也有幹屍的,血淋淋的腸子散落一地,五髒六腑上沾滿沙子,有的士兵一不小心就踩到了,隻覺腳下異樣的一軟,低頭見是戰友的內髒,不由得失聲痛哭,泣不成聲。
他們剛才和幹屍們直麵遭遇,明知不敵也無懼死戰,此時不小心踩到戰友們的內髒,不禁眼眶一熱,悲愴難忍,跪在邊上同哭流涕,讓列車裏的人們也流淚不已。
車裏的人們望著本該是黃色的沙麵,現在一眼看去竟然到處都是紅色,血腥撲鼻,剛才那一場慘戰仍曆曆在目,而自己就是這場慘戰的目擊者。
看著那些剛才還是鮮活的生命,為了車裏的大家而血灑沙場,列車裏的人們沉默不語,每個人的臉上掛著淚花。男人們義憤填膺,滿麵悲愴,女人們摟著懷裏的孩子默默流淚,老人們閉上眼睛,雙手合十,嘴裏無聲的念著什麼,一臉的莊嚴肅穆。
“轟!”
又一聲巨響過後,血骷髏手中的屍鞭上隻剩下一顆幹屍的腦殼。這顆腦袋在屍鞭上張著嘴,一雙黑洞洞的眼眶斜著看向離它不遠處的那口大黑棺,全然一副無心戀戰的模樣,它孤零零的被串在屍鞭上,有些搞笑,更多的是詭異。
血骷髏嘴裏的那一條血紅的舌頭耷拉在嘴骨邊上,粘糊糊的蠕動著。自從那些幹屍把它拋棄,紛紛跑向大黑棺時,它骨架上就被九耳賤的大酒瓶子震出一道道裂痕。
九耳賤知道,血骷髏所依者不過是那些源源不斷的幹屍腦殼而已,現在那些幹屍被眀幽放出的棺材吸引,就像見到親爹一樣拋下血骷髏,把血骷髏傻子般的晾在這裏。
麵對這樣可以露臉的機會,九耳賤怎能錯過。它掄起大酒瓶子向血骷髏發起一陣猛攻,幾瓶子過後,血骷髏手中的屍鞭上就隻剩下一顆腦袋。
血骷髏也是一根筋的貨,看著最後手裏屍鞭上的最後一顆腦殼被震飛後,它也不逃跑,直接伸出木樁粗的手臂骨去硬捍九耳賤手中的那個大酒瓶子。
九耳賤罵了血骷髏一聲“傻逼”便已後悔,它以一記剛猛無匹的虎霸功硬砸上血骷髏的手臂,隻期望這能碰撞出一聲巨響,把自己剛才罵的那句“傻逼”給掩蓋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