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為何?”白逸羽似乎有些不解。

“聽說是四皇子下的令,怕疫症會傳播出去。”李將軍的話裏隱隱帶著激憤。

“這麼說,這城裏的百姓都不能出去了?”白逸羽蹙了下眉,“那我讓你送去鳳州的信?”

“那帶隊的將軍不接,說是四殿下有令,吉州的人和物,都不能出城。”李將軍將那兩封信奉上,“末將懷疑吉州前往安州的水路也被封鎖了,已命人乘船前去求證。”

“四皇兄這是要吉州自生自滅?”白逸羽眉心蹙得更緊,眸裏閃過一絲擔心和疑惑,“吉州城是出了疫症,可並沒有他想得這樣嚴重吧?他這麼做,是要棄整個吉州於不顧?那城裏的百姓怎麼辦?”

“是啊,殿下,你得拿個主意啊!”李將軍的手握成了拳,隱隱發白。

“我親自去會會那將軍。”白逸羽向城門口走去。

城門外十裏地,安州五萬大軍駐紮於此,木柵欄已經立上,不少吉州的百姓被攔下,不得已隻好蔫蔫地打道回府。

突然,六匹快馬疾馳而來。

“是七皇子!”

“還有李將軍!”

“他們是不是來交涉的?憑什麼不準我們走?我們又沒有染病!”

“是啊,回到吉州城,那不是要我們等死麼?”

“該不會七皇子也要離開了吧?”

正往回走的百姓看著白逸羽等人,胡亂猜測著。

“都別走,再等等看!我就不信,朝廷會不顧我們的死活。”有人一提議,所有的人都停了下來,關切地看著白逸羽。

白逸羽停了馬,走到那柵欄前,解下腰間的玉佩。

軍士一看,慌忙施禮,“殿下!”

“去把你們的頭兒叫來!”白逸羽收回玉佩,負手而立。

他清冷的語氣並不霸道,卻也帶著一種說不出的威壓,那軍士半分不敢怠慢,慌忙跑去找人。

不一會兒,帶兵的將軍到了。正是鳳州三十萬守軍的王將軍,此人乃忠實的皇後黨。

“不知七殿下前來,末將有失遠迎。”王將軍話說得客氣,可語音和動作卻處處透著怠慢。

“王將軍不必多禮。”白逸羽虛手一扶,神色淡淡地看著王將軍,“封鎖吉州是皇兄下的命令?”

“正是!”王將軍眼裏閃過一絲輕蔑,“吉州洪災後疫症橫行,若是這些染病的災民進入了鳳州,後果不堪設想。鳳州乃軍士重地,人口眾多,駐軍三十萬,四殿下也是不得已,權衡利弊之後方才作出這樣的決定。在疫症根治之前,任何人,包括七殿下都不得前往鳳州。”

旁邊的百姓全都倒吸了一口冷氣,連七皇子都出不去,他們肯定是沒有希望了。

“吉州城中雖然有人染了病,卻並非王將軍說的這樣糟糕,若是這般封鎖,恐怕連累無辜百姓。”白逸羽也不惱,“還請將軍帶信給四皇兄,請他再做斟酌。”

“末將定會將七殿下的話稟告四殿下,七殿下請回吧!”王將軍傲慢地一抬手。

白逸羽正要轉身,突然又想起什麼,“聽說連羽寫給皇兄的書信也不能傳進鳳州?”

“四殿下有令,疫症消除之前,任何人,任何物均不能離開吉州。”王將軍這話再次讓百姓心涼。

“既然如此,那還得麻煩王將軍傳話,吉州藥材告急,還請四皇兄調撥藥材,父皇撥給吉州抗災的糧食,也請四皇兄盡快運來。”白逸羽不溫不火說完這一句,方才翻身上馬。

“末將會盡快稟告四殿下。”王將軍隨意拱了拱手,唯恐再被白逸羽叫著說話,轉身大步離去。

“殿下,四殿下他真的要把我們困死在吉州麼?我們沒有染病啊!這不是斷了我們的活路麼?”有膽子大的老百姓當即圍了上來,站在白逸羽馬前。

白逸羽自來到吉州後,成天奔波在救災的第一線,親民、沒有一點架子,百姓對他印象都不錯,此刻也沒了顧忌,徑直把心裏話說了出來。

白逸羽一拉韁繩,停在原地,眸光掃過眾人,卻一言不發。

“各位,先回去再說吧。”倒是李將軍明白,此地不是說話的地方,連忙招呼眾人返回,“大家放心,七殿下會給你們一個交待的。”

眾人這才從白逸羽的馬前散開。

白逸羽一揚馬鞭,縱馬而去,四個護衛緊緊跟隨其後。李將軍也快速跟上,百姓們遲疑片刻,全都返程。

吉州城的大門關上了。

白逸羽站在城主府門前,看著聽到消息後不斷趕來的百姓,臉上沒有什麼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