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夜,白逸羽帶著四個護衛和天山派的弟子一起消失在夜色中,清晨當他們歸來時,每人手裏都抱著兩袋糧食,那大頭更是一個人抱了六袋。
連續七晚,白逸羽都帶人四處“買糧”,放棄離吉州最近的鳳州和安州,而選了稍微遠一點的城鎮,用銀票換了糧食連夜帶回。
百姓歡呼雀躍,雖然這點糧對他們來說是杯水車薪,卻也讓他們看到了希望,隻要有七皇子在,這吉州的百姓都不至於被餓死。
而這一天早上,白逸羽向大家宣布,疫症已經徹底解除了。那些病患均離開了醫館,回到了自己的親人或是軍士身邊。
吉州城一片喜氣,關閉已久的城門大開。
沒等白逸羽將消息傳給白明宣,十裏外的守軍悉數撤去。隨即一道密旨送了進來。
白偉琪在密旨中稱白逸羽帶領吉州百姓頂住了洪災和疫症,實乃吉州百姓之福。隨後,白偉琪話鋒一轉,稱單之峰因白娉婷一事大失顏麵,先已糾結了五十萬大軍兵臨城下,要白逸羽立即啟程前往平州,平息這場戰亂。
於是,當吉州百姓敲鑼打鼓前往城主府感謝七皇子,才得知七皇子已經悄悄離開了。
一行人易容後疾馳前往平州,路上蕭玖璃忍不住問白逸羽,“小七,單之峰為何會選這個時候和月國開戰?”
“單之峰當初向月國示好,屢次三番大張旗鼓地出現在月國,以聯姻之名行埋暗樁之事,如今他之所以敢這麼囂張,不但是因為白娉婷的事情給了他正當的宣戰的理由,還因為暗樁早已布好,他覺得自己勝算的把握變大,有了和月國談判的機會。”
說到這裏,白逸羽眸光幽深,“在單之峰看來,父皇大病初愈,喪子之痛,女兒帶來的奇恥大辱都足以摧毀父皇的意誌,白尚書一死,軍部群龍無首,他起兵開戰,自然是最好的時機。這一場惡戰,誰都難以在短期內取勝,單之峰不過是想威脅父皇或者某些人罷了。”
“某些人?”蕭玖璃一愣。
“如果單之峰旗開得勝,或是連續奪下數座城池,你猜,最著急的會是誰?”白逸羽沒有正麵回答,反問了一句。
“你是說,皇後和白明宣?”蕭玖璃福至心靈。
“單之峰以白娉婷為理由挑起戰事,心中最忐忑的自然是皇後和白明宣。一旦戰事失利,你可以想象他們有多惶恐。到時候,他們暗地裏一定會向單之峰求和……”
“等他們和單之峰互通有無,我們正好抓住他們的把柄!”蕭玖璃眸光一亮,已經料到白逸羽接下來會怎麼做了。
“玖兒真是越來越懂我了。”白逸羽勾唇一笑,“這一次,我們要好好抓住某些人的狐狸尾巴。”
數天之後,白逸羽秘密抵達平州,他拿著白偉琪給的軍符前往軍營秘密會見了陳將軍。
隨即,月國和南榮的大戰正式拉開了序幕。
誰都沒有想到,月國會一敗塗地,半月之內,連丟三座城池。
平州、蘆洲、廉州,很快都被南榮鐵騎攻破。
雖然百姓早已逃命,雖然守軍棄城而去,雖然不至血流成河,但這樣的潰敗依然讓人感到害怕。一時間,月國上下,人心惶惶。
白明宣雖然一貫囂張,可帶兵打仗的確不是他的強項,根本沒有勇氣主動請纓。而且經曆了吉州一事,他回京之後,明顯感覺到白偉琪對他的態度又冷了些,眼見前方戰事吃緊,他能想到的,便是要暗中向單之峰示好。
因為每天送往京中的八百裏加緊軍情,以徐沐為首的一幫人一麵指責白逸羽帶兵不力,一麵開始大力主和。昔日追隨左府的那些大臣,隻覺得滿目瘡痍,看著左尚書從前上朝站立的位置,悲從心來。
白偉琪這些日子看上去似乎蒼老了很多,他時常端坐在龍椅上,默默地看著大臣們,卻不說一句話,誰也猜不透他到底是在想什麼。
終於有一天,白偉琪下旨,若白逸羽不能收複失地,便以死謝天下。群臣嘩然,白明宣暗自得意。
聖旨還未到達前線,白逸羽便親自掛帥迎戰南榮大軍,出師大捷。
隨即,戰況飛速扭轉,白逸羽帶兵連續奪回三座城池,並將南榮大軍趕出了平州城,兩軍在沙漠中對峙。
捷報和密函頻頻傳回京城,誰都知道,白逸羽現在軍中人稱“拚命七皇子”,而他的護衛阿九,則被稱為“拚命蕭九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