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他,你心裏很疼吧?”白偉琪眸光深了深。
“這一路走來,兒臣不想失去的人太多,可兒臣卻一直在失去。”白逸羽自嘲一笑,“這就是兒臣的命吧。”
“每個人的命數從一出生便已經決定,不可更改,學會以平常心看得失就好。”白偉琪揮揮手,“你先回去吧,此事,朕會盡快作出決斷的。”
“兒臣告退!”白逸羽跪安,離開禦書房。
他獨自沿著宮道向前,單薄的身影在這冬日裏看上去顯得有些蕭索。
“羽兒。”剛一轉彎,便遇到了白禦麟。
“皇叔,你怎麼進宮了?”白逸羽站定身子。
白禦麟一個眼神,身後推輪椅的宮人當即閃到一旁,遠遠站著,不敢偷聽兩人談話。
“羽兒,剛剛聽說你早朝的時候提出了變革的建議,本王便想著進宮找皇兄聊聊。你的想法不錯,本王會支持你的。”
“多謝皇叔!”
“你我叔侄,何需見外?你此舉是為了月國江山,本王自然應當支持。”白禦麟笑著擺擺手,“皇兄他怎麼說?”
“父皇說此舉一旦施行,牽扯太多,他還需再想想。”白逸羽並未隱瞞。
“的確,如今宮外已經吵翻了天,不少人對你意見大著呢。但相信也有不少人,尤其是寒門學子,對你的建議雙手讚成。”白禦麟看看白逸羽,“你回去吧,我去找皇兄再談談。”
“羽兒先行一步。”
“注意安全!”
叔侄二人分了手,白逸羽回到府中,將自己關進了攬月軒的內室。
“殿下,一切都準備妥當了,皇上他今晚會來麼?”不多時,唐伯求見。
“父皇一定會來的。”白逸羽抬起頭,手裏的鴛鴦劍輕輕放在桌上,“今晚護院的人,可千萬別出了什麼差錯。”
“殿下放心,今晚安排的都是老奴信的過的人。”
“那就好。”白逸羽點點頭,“掌門師父呢?”
“掌門一直在打坐。”
“不要去打擾他,今晚他會很辛苦。”
“殿下,京城的勾欄院、窯子和各大青樓,都找過了,你要找的那個人,還是沒有消息。”
“京城附近的幾座城鎮也命人去找。”
“請恕老奴多嘴,她真的會被賣到那樣的地方麼?會不會已經被殺人滅口了?”
“我也不知道她有沒有還活在這世上,可她是阿九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我必須找到她!”
“那老奴讓人再去找。”
唐伯退下,白逸羽低頭看著鴛鴦劍,手輕輕撫過。玖兒,我很想你,真的很想你!
傍晚,宮裏來了兩個宮人,拿著一些藥材,說是白偉琪賞給白逸羽的。
唐伯連忙將人請進了攬月軒,不多時,又帶著他們去花廳用膳。
而此時,攬月軒的密室裏,白偉琪取下麵具,轉過身來,白逸羽和天山派掌門雙雙跪下。
“不必多禮,平身。”白偉琪坐下,虛手一扶,看著天山派掌門,“勞煩掌門。”
“本座的榮幸。”掌門沒有多言,伸手搭在白偉琪脈搏上。
白逸羽退了出去。
“陛下,本座之前的推測應該是對的,你體內有蠱。”
“掌門,朕有一事請教。”白偉琪的神色有些不自然。
“陛下但說無妨。”
“在這蠱蟲未從朕體中引出之前,朕是否還需和那人同房?”
“陛下,其實同房並不會緩解蠱蟲之禍,不過是有人用母蠱操縱了子蠱罷了。”
“你是說,是有人想讓朕以為隻有和她同房,朕才不會有這噬心之痛?”
“正是!”
白偉琪的臉黑了。
片刻之後,當白逸羽端著參湯重新回到密室,白偉琪已經躺在了寒玉床上,上身衣衫盡褪。正值冬季,這寒玉床又不是一般的冷,白偉琪的唇角已經烏了。
白逸羽將參湯奉上。
“為何要幫朕?”白偉琪甚至沒有問白逸羽如何得知他身體有異。
“父皇為何要信兒臣?”白逸羽反問了一句。
“你是朕的兒子,朕自然會信你。”
“你是母妃唯一深愛的人,母妃為了你,甘願連命都賠上,兒臣又如何能眼見著他們繼續害你?”
都是明白人,不過短短數語,很多事情無需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