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當初因為蕭玖璃而杖責他的時候,白逸羽口中蕭玖璃是他的兄弟,是和性命一樣重要的人,今天卻改了口,再三稱蕭玖璃依附於他,這顯然是故意為之。
再聯想到白逸羽已經康複,而天山派掌門尚未離開京城,白偉琪心中有個大膽的猜想,自己身上最大的秘密,白逸羽怕是知道了,他這般暗示或許是想幫自己。
心念一動,白偉琪才裝扮成宮人出了宮,隻是,他不清楚,白逸羽做這一切到底謀求的是什麼。
“兒臣隻求一事。”白逸羽不慌不忙在白偉琪麵前跪了下來,“兒臣想查清當年母妃的事情。”
白偉琪的眸光一暗,長袖下的手指當即蜷了蜷,雖然神色沒有太大變幻,但聲音已經帶著一絲苦澀,“你母妃的事,你知道多少?”
“兒臣隻知道,她對父皇全心全意,絕不會做出那有辱父皇和她自己的事來。”白逸羽回避著重點,“希望父皇成全。”
“隻此一件?”半響,白偉琪再問。
“隻此一件。”白逸羽點點頭,“隻是,兒臣希望,不管最終查到誰,父皇都不會包庇。”
“朕比你更想知道當日到底是怎麼回事。”
“父皇不是不知,而是不如母妃愛得深罷了。”
“你……”白偉琪臉色微變。
“兒臣口不擇言,還請父皇原諒。隻是,每每想起母妃冤死,連一點灰都不曾留下,兒臣心裏就堵得慌。父皇為了月國江山,不得不隱忍,兒臣沒有這樣的負累,隻想以己之力,還母妃一個清白。請父皇成全!”白逸羽低著頭,言語裏除了難掩的傷痛,還有滿滿的決心。
“她若活著,當無比欣慰。”白偉琪沉默片刻,拍拍白逸羽的肩膀,“朕準了!”
與此同時,未央宮,皇甫鈺捂著自己的胸口大口地喘著氣,臉色看上去極其難看。
“娘娘,你怎麼樣?”一個嬤嬤上前扶住她,並命寢殿裏其他人全都退下。
“疼。”皇甫鈺大口大口喘著粗氣,手死死摁在胸前。
“莫非皇上……”嬤嬤臉色一變,“奴婢這就命人去看看。”
嬤嬤小心翼翼將皇甫鈺扶上長榻,自己疾步走了出去,少頃轉身回來,皇甫鈺的臉色已經好轉了。
“娘娘,好些了?”嬤嬤麵露喜色。
“這些年他沒少折騰,可又如何?”皇甫鈺的呼吸已經沒有剛才那麼急促,說話也連貫了,“明知道沒有用,他卻還沒死心。”
“娘娘,四皇子今天來不是說了麼,皇上今天在早朝上當眾肯定了十皇子,如果,真如四皇子猜測的那樣,皇上一定會為立十皇子為太子掃除各種障礙,他勢必還會嚐試將那子蠱從體內取出,到時候受苦的還是娘娘你。”嬤嬤的眉心皺在一處。
“二十多年了,他嚐試了那麼多次,哪一次成功了?”皇甫鈺輕哼了一聲,“本宮受罪沒有關係,隻要宣兒能順利繼承大統就成。本宮絕不能讓老十撿了便宜去!”
“十皇子府那邊皇上看得很緊,十皇子身邊至少有不下十個隱衛,要想暗中對他下手根本不可能。”嬤嬤眼裏閃過一絲陰狠,“要不,娘娘賞他幾個美人?”
“你昏頭了吧!”皇甫鈺搖搖頭,“皇上如此看護他,本宮這麼做豈不是直接和皇上撕破臉?”
“娘娘,若到了最後,為了四皇子……”
“若真的走到那一步,本宮自然會以宣兒為重。”皇甫鈺眼裏閃過一絲暗色,“隻是,嬤嬤你知道的,他畢竟是本宮愛了一生的男人,若非迫不得已,本宮不會舍棄了和他的夫妻情分。”
三天後,白偉琪宣布在月國施行變革。聖旨一出,天下嘩然。
朝中那些出身寒門、地位低下的大臣,如今全都對白逸羽另眼相看,一時間,白逸羽在朝中的支持率大大上升。同時,那些世襲的貴族卻紛紛將白逸羽當作了眼中釘。
白逸羽好像絲毫不知道自己的處境危險一樣,帶著一些剛入朝不久的臣工一同起草新的科舉製度,頻頻向白偉琪進諫。
白滄昊也時常到七皇子府,參與討論,兄弟二人愈發親厚起來。
皇後一黨似乎已經知道無法再阻礙此事,並沒有什麼動作。白明宣除了在私下裏熱嘲冷諷之外,也沒有作出任何出格的事情來。
這一天,白逸羽在兵部議事,白蒼昊也在。白蒼昊回府途中被劫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