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對女鬼百裏海芳動了疑心,不過小蘇仍是決定將今晚的行動進行下去。
首先是利欲熏心,就在不久前,他可是切身體會到了一塊兒好玉是如何標出天價的。再次,女鬼容貌實在太過美麗,對小蘇來說,每一次見女鬼都是對少不更事的心靈的一次巨大衝擊,讓他始終鼓不起勇氣對女鬼說個“不”字。
當然最重要的是,解決身體的問題還落在女鬼手中,蘇澈實在泛不起他念。
獨山名氣不小,但隻是因玉而名,實際上不過孤零零一個小山頭而已。獨玉就聲名在外,曆朝曆代為采玉礦,在這小山頭中大大小小的礦洞也不知挖了多少。
這些礦洞,便是小蘇今夜的目標。
但凡收益能夠達到成本的數倍的買賣,就已足以讓所有人鋌而走險。女鬼能識玉,這買賣已經上升到一本萬利的高度,蘇澈又怎會輕言放棄?而所謂本錢,也不過是提心吊膽摸進礦洞走一遭而已,有女鬼百裏護駕,能有多大風險呢?
風險幾乎沒有,利潤又高的可怕,這買賣可是太劃算了。
小蘇也是自小窮怕了,多年來孜孜不倦求學因何?數月來不顧性命日夜苦讀為哪般?還不是謀個好出身掙個高收入。蘇澈平日裏行事低調顯得性格靦腆,那也是為了不惹麻煩得罪人,他可從來都不是個有遠大純潔理想的主。
幻想著一塊原玉能賣到哪、能賣多少錢。月色下,蘇澈亂七八糟地想著,強行壓製砰砰直跳的心髒,跟在漂浮在月色下的白衣女鬼身後,朝半山腰的礦洞摸去。
沒過多久,即將發財的喜悅就被周身的麻木感衝去。強撐著走到礦洞口後,蘇澈就覺得身體好像一台上了年頭且從未保養過的機器,控製元件完好,奈何齒輪傳動已經快鏽死了。
女鬼是不是另有所圖都無所謂,重要的是不跟人家合作可真就成鬼了。
再次休息了個把小時,蘇澈才緩過神來細瞧礦洞入口的鐵欄柵大門。門周鬱鬱蔥蔥長滿了盡是低矮草樹,看來已廢棄多年。隻是鐵門前月光照不到的地方,橫著一根黑乎乎的東西,瞧的不真切。蘇澈好奇地問了一句:“那東西是什麼?怎麼端端正正橫在礦洞口?”
“是個人……”女鬼百裏滿不在乎地說道,忽然看到蘇澈僵住的臉,隻得解釋道:“那是個巡山的小人物,大人放心,隻是把他嚇昏了過去,沒有傷了性命。”
“巡山的……弄昏過去……”還好還好,如果出人命事兒就大發了。蘇澈忽然意識到這次行動的性質是盜竊。雖然坑洞已經廢棄多年,但不問自取就是竊,而且還是盜竊國家財產,這罪名可不是一般的嚴重。
“進去吧!我已經探過路,幾條坑洞裏就屬這裏麵的原玉最多、靈氣最厚。”百裏催促道。
一麵是大把鈔票,另一麵則是監獄手銬勞動改造。原本蘇澈打定主意幹這一票的,但事到臨頭,又遲疑起來。一時間,小蘇腦中展開了激烈的思想鬥爭。
就在金錢的誘惑占據了絕對上風時,蘇澈忽然瞅見鐵欄柵門上鎖著一把足有他手腕粗細的鋼鎖,連忙找理由打起退堂鼓:“要不咱們撤吧?這鎖我可打不開……”
話未說完,就見女鬼嫣然一笑,黑夜似乎也明亮了些。百裏海芳抬起芊芊素手,伸出含煙帶霧的一根玉指,隻見門上的鋼鎖迅速染滿紅鏽,竟似在片刻間經曆千年歲月!
事已至此,蘇澈隻得硬著頭皮走上前,雙手稍稍用力,就輕易將鏽鎖掰開。蘇澈拎著鏽鎖呆了片刻,暗歎道:“他媽的!”
兩個小時後,蘇澈扛著個包袱踉踉倉倉下了山。他也沒心思顧得隱蔽了,將包袱裏石頭扔下,坐在自行車旁,簡直是隻有進氣沒有出氣了。
還沒等蘇澈緩過氣,女鬼百裏就又現了身形,開口道:“大人,您如今的肉身可已經沒有多少生機了。”
蘇澈沒好氣地道:“俺這小半個月來都沒怎麼吃飯,就喝涼水了,沒死算是奇跡!能有什麼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