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紫氣升騰之處,距此地怕有幾十個山頭,但既然有了方向,對於煉氣又成的蘇澈來說路程就不成問題。蘇澈算了算,現在離萬雲來告知的時間還有五天左右,提前個兩三天趕到,還是很輕鬆的。於是放心的就地打坐,煉氣養神。
秦嶺廣大,世俗中終南山景區雖大,也不過占據了一隅而已。群山莽莽之中,人跡罕至,翻過七八座山頭,才可能遇到三兩家世居不出的農戶。這等地方,多的是毒蟲猛獸,又或珍奇草藥。
一座高峰孤立群山,氣勢不凡,隻是不知為何,在這盛夏之際,這山峰卻不如周邊的濃翠,自下往上望去,有大片大片青灰、深褐的岩石裸露。峰頂之上,有四個老人迎風而立,正對那道貫穿天地的紫氣。
其中三人,正是聯合執掌武宗的常之明、李軍和張世白。另外一個白眉白須,滿頭白發挽了個髻,一身土色道袍,手中拎著拂塵,看上至少也有八九十歲。
人人都說武宗常之明是武道第一高手,隻有他自己心中清楚,眼前這個不起眼的老道,武當派的掌門,論內功武技,絕不在他之下。
世間都道天下武功出少林,但少林重外功,高深的內功典籍多遺失,慢慢已經與凡俗同化,雖仍歸於武道正宗一派,且弟子眾多,可早已淪為二三流之列。
與少林齊名的武當弟子聊聊,每代僅有三兩傳人,也不出世,真正的不顯山露水,但無一不是高手,多少年滄海桑田,仍是屹立不倒。
“我武宗今為武道第一,日後會不會步少林寺後塵,盛極而衰?”常之明暗暗歎了口氣。道:“見黃葉真人飛升異象,方知天外有天。唉,我們武道,什麼時候能出一個可破武道極致的人?”
武當掌拂須笑道:“什麼天外天的?這輩子都還未想的明白,操心什麼堪破虛空的事?還是人間好,有酒有肉有徒兒,豈不勝過玉虛之高?”
李軍另有心思,於是開口問道:“張前輩與道門多有來往,那諸多修真,是否真的如傳說中的一般,法力無邊,能夠呼風喚雨?前代中華積弱之時,又為何不出世匡扶中華?”
“武當雖尊三清,卻是以武入道,與修真來往不多,個中內情也不是很清楚。說起來,多年前也曾與黃葉真人演過一回劍法……我張艾子不比你常之明,一口清鋒劍無人可抵,最後也隻拚半斤八兩,平手而已。”說罷,武當掌門張艾子閉目半晌,似是回味,良久才道:“雖是如此結果,但隻是切磋,如真鬥起來,我恐怕不是對手。”
張世白聽到此處,微微一笑,並不做聲。
李軍道:“張老不是也沒動真格麼?”
張艾子捋捋白須,搖頭道:“何必執與勝負呢?況且,以我之長,對人之短,勝負早已分明了呀 !”說罷,張艾子撚起幾根胡須,嗬嗬笑道:“這群牛鼻子老道,平時就躲在洞府裏不出來,又最喜歡藏著掖著,這下可好,想瞞也瞞不住。”這句話卻將自己也罵了進去。
李軍奇道:“為何?”
張艾子隻是笑笑,並不作答。
常之明指了指那道貫通天地的紫氣,道:“天人合一,氣貫天地。觀黃葉真人,可測修道脈絡。”
另一座山峰青翠欲滴,崖邊一顆老鬆下,四個道人圍著一塊巨石正飲酒論道。蘇澈有過一麵之緣的墨方子、真虛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