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澈、李嘉以及四方衛趕向終南洞府。由於要小心二脈弟子伏擊,因此這一路走得小心翼翼,不能騰挪飛躍,隻能緊貼地麵並借助樹木雜草隱去身形。
眾人已奔行了一個小時,蘇澈殺機也慢慢淡去。他忽然問:“張世白為什麼這麼做?”
李嘉頭也不回:“當然是為了掌控武宗。”
蘇澈又問:“可這對他有什麼好處?他原本不就掌控了一半的武宗嗎?”頓了頓,蘇澈接著道:“現在奪權,平白立下宗主和武當這兩個大敵,完全沒有必要!”
李嘉一窒,她還沒想到這一層。
二脈武學典藏絕不亞於首脈,更何況武宗各種武技內功的典籍心法向來對所有入室弟子開放,不忌門戶,隻要修為到了就行。認真說起,張世白在武宗的地位比李軍這個執管外事的副宗主還要高,就是遍數整個武道,能與他相提並論的也隻寥寥三五人,僅在常之明之下。
這麼算來,他奪權的目的就呼之欲出,那就是武宗在軍政兩方的地位和勢力。
李嘉更是不解:宗主常爺爺對這些從來不過問,就是執管外事的爺爺也開始將這些麻煩事交給下麵弟子經辦。因為這對於武宗來說,已經沒有太大意義。二脈一向清淨,怎麼會忽然對權勢如此熱衷?
李嘉忽然明白了蘇澈的意思,事若反常必有妖。張世白聯合道門甘化做了這樣的事,等同與整個武道為敵,所謀定然非同小可。
蘇澈也是百思不解。當年二脈伏擊林白,就很莫名其妙;如今竟有真虛真人的弟子甘化參與進來,就更撲朔迷離了。他看的小說和曆史也不算少了,哪個爭奪權勢的梟雄不是狠厲決斷的,怎麼張世白做的如此拖泥帶水?
別的不說,方才若是二脈弟子盡出,道門幾位真人再來一兩個,常之明、李軍、張艾子三人的下場恐怕就會和林白一樣了。
這些念頭在蘇澈腦中一閃而過,他現在最擔心的還是父親母親的安危。於是停住腳步,問:“我們為什麼去終南山?”頓了頓,他道:“現在二脈傾力對付你們宗主,武宗本山肯定空虛。不如我們殺回去怎樣?”
李嘉怦然心動,她天資極高,可練武三心二意,勉強和張開複等人算一個級數,但四方衛武功僅在兩脈長老之下,若是攻回本山,確實極可能成功。正當她猶豫之際,旁邊一護衛小聲道:“嘉兒,不可!宗主此番比劍,耗了許多元氣,當務之急還是擊退二脈叛宗等人。”
李嘉猛然醒悟過來,說:“我要去終南山請出大哥。”
“你還有大哥?”蘇澈一愣,隨即反應過來:“玄青子?”
李嘉點了點頭。
見李嘉神色決絕,蘇澈冷笑著搖了搖頭,說:“好!你就去終南山,我去武宗。”
四方衛對望一眼,身形一閃,一齊攔在蘇澈麵前,為首的問道:“你知道武宗在哪?”
“當然知道,長白山!”
為首那人暗驚,心道這小子怎麼會知道這種事情?但此時無論如何也不能放行的,說:“你關乎武道興衰,我不能讓你走。”
蘇澈冷哼一聲,問道:“你們就確定她哥哥會出手相助?她哥哥打得過甘化?況且道門修真都已經參與進來,還去終南山?你當他們不知道嗎?”
李嘉麵色陡然慘白,她心中通透,此去成與不成實在難說,但仍倔強道:“大哥會出手的!”
蘇澈忽然笑了,笑聲越來越大,笑著笑著不可抑止淚流滿麵,慘然叫道:“他出不出手幹我毛事!我和你們武宗有什麼瓜葛?憑什麼我要聽你們的吩咐?我幹爺爺被你們殺了,現在父母也在武宗生死不知,我他媽的還要陪你在這裏幹什麼?”
李嘉和四方衛聽了都是默然。
蘇澈抹去眼角淚水,又慘笑了兩聲,道:“我們一家成了這樣,都是武宗害的。你們還想收我做弟子?要麼現在殺了我,要麼就放我走!”
忽然一陣大笑傳來:“哈哈哈!看來你什麼不知道啊!”
四方衛不以為意,顯然早已知道有附近人環伺。
蘇澈功力稚嫩,武功更是一竅不通,對此全無所覺。他一見來人,說:“我當是誰,原來是一無所長的陳三長。”林白記憶中,陳三長為張世白座下二弟子,此人天賦不在張開複朱陽之下,但為人陰狠,心胸不廣,始終練不了上層武學。
陳三長看了看圍上來的四方衛,道:“我隻找這小子的麻煩,與你們沒半點關聯。想必四大護衛也知道我的性子。青龍,你還是帶著小姐快走吧!我就當沒看到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