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蓉得意地拿著鏡子左顧右盼。
周垣心中憤懣,決定捉弄一下這個小強盜,幹咳一聲,猥瑣地笑道,“李姑娘,我勸你還是不要貪墨了俺的鏡子,那是一塊很燙手的山芋。再說了,俺不是唐僧唐豆豆,你也不是盤絲洞的妖精,要占我的便宜,總要付出代價的。”
“代價?什麼代價?你要怎樣?”李蓉顯然不想將倒手的寶貝再還給周垣,“住店還要店錢,你在我這裏吃喝住宿,不要錢嗎?這裏可是我和家人費了很大功夫才弄好的。”
“我不要怎樣,你把我的東西給我就可以了。”周垣摸了摸嘴巴,“我是一個講求遊戲規則的人,也是一個正直的人,基本不去占女人的小便宜。但是也不是吃虧的主兒。李姑娘,你是個聰明人,不會不明白我們現在的處境吧?”
“你到底想幹嘛?”李蓉斜了周垣一眼。
“這還不清楚嗎?你想啊,在這山洞裏,孤男寡女,我要是劫個色什麼滴,吃虧的隻可能是你。”周垣威脅道,“你想想,幾年以後,你抱著孩子滿世界找孩子他爹。嗬嗬。”
“周垣,你這個混蛋,無恥之極。”李蓉大驚失色,周垣翻臉快過翻書,讓她的腦子有些短路,“虧你還是個讀書人,聖賢書都讀到狗肚子裏去了?儒家不是要講求指仁、義、禮、智、信的五常之道嗎?你不能欺負我一個弱女子。”
“別整那些沒用的,孔夫子還說過強盜不可怕,就怕強盜有文化,你怎麼忘了?”周垣臉色一沉,“是你錯在前,不是我招惹你。仁、義、禮、智、信用在你身上,不合適。”
“孔夫子沒有說過那些烏七八糟的話。所以你不能搶我的東西。”李蓉護住鏡子,“你答應給了我,就是我的。不然你就是強盜,是馬匪。”
真是不可理喻,周垣被氣得笑了,學著綱綱老師的強調說道
“是強盜又怎麼啦?我上搶天,下搶地,中間搶空氣,有什麼不能搶的。你這樣說不是侮辱我的職業道德嗎?”
“好,我給你。”李蓉倏地起身,盯著周垣,抄起一把短刀向周垣刺去。
“尼瑪。敢謀殺親夫。”周垣閃身躲過刀鋒,右手如鋼鉗般,閃電般拿住李蓉的手腕,順勢一帶,李蓉的頭就向岩壁撞去。
“媽呀,要死了。”李蓉嚇得閉上眼,刀子丟落在地。
但是,腦漿迸裂的場麵並沒有出現,就在李蓉的頭部靠近岩壁還有半尺,周垣一個大環抱,卸去李蓉向前的力量,將牧羊女拉在懷裏,“你多少時間沒有洗澡了,怎麼身上一股羊膻味?”
感受了一下男人渾厚的氣息撲入鼻息,李蓉睜開眼,周垣正笑咪咪地看著她,“放開我,你這個混蛋。”
“米粒之珠,也放光華?你這女孩子家的,怎麼如此狠毒?”周垣鬆開胳臂,將李蓉放在幹草上,“再這般凶惡,小心以後嫁不出去。”
那李蓉癱軟在地,心中似有千般委屈,便嚶嚶嗷嗷哭了起來,開始還是小聲,轉瞬便是嚎啕大哭。
“你還有理了怎麼滴?”周垣苦苦一笑,“怎麼攤上了這個麻煩。”不理會李蓉,開始收拾行裝,“今兒謝謝的留宿,我要走了。”
李蓉從指間看周垣的起身欲走,哭聲小了,卻不停的抽噎,似乎更委屈。周垣表麵玩世不恭,但內心卻是善良的,“好了,別再哭了,鏡子歸你,行了吧。多大事兒?”
李蓉停住抽泣,破涕為笑,“你可不許反悔。”將鏡子收在懷裏,“早知這樣,何必那麼麻煩。”
“嘖嘖,你是不是在北影學過表演?如果去好萊塢,你可以拿小金人了。”周垣看著古怪刁鑽的牧羊女,“不過,我要警告你,這鏡子真的很燙手,鬧不好會給你帶來殺身之禍。”
“你是不是要說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李蓉用袖子擦去臉上的眼淚,“我不告訴別人鏡子就是。”
“你們女人能守住秘密?除非長江倒流。”周垣笑道,“當別人知道你有了一麵價值昂貴的玻璃鏡,首先想的是你這個牧羊女不配擁有,其次是想從你手了搶奪走。你和你的家人,到時候怎麼辦?交上去,舍不得。不交吧,生命堪憂。”
李蓉不吭聲。周垣看看洞外,“好了,收拾一下,咱們走吧。既然拿了我的禮物,還請你給我當兩天向導。”
“行,二十天也沒問題。”李蓉歡天喜地。
周垣搖搖頭,心中一種欺騙了女孩子的負罪感。他對歐洲殖民者的欺詐性貿易記憶猶新,那些強盜用小鏡子、玻璃珠子、梳子和其他不值錢的小東西換取非洲土著居民的黃金。1626年也就是明朝天啟六年,荷屬美洲新尼德蘭省總督皮特·閔紐特花了大約二十四美元的珠子和飾物,從印第安人手裏買下了曼哈頓島。到2000年1月1日,估計曼哈頓島價值2.5萬億美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