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吳敬齋設宴招待周垣等人。酒過三巡,氣氛開始活躍起來。吳敬齋開始和周源稱兄道弟,“周將軍,沒想到你對道家也有研究。”
“研究談不上,不過是學的很雜罷了。”周垣端起酒杯,和吳敬齋碰了,一飲而盡,“要說有研究,那還得要說翁老先生。”
“我也隻是略知皮毛。”翁濟世笑道,“自古有醫、道同源的說法。古代的醫藥大家,往往也道行高深。”
周垣點點頭。“藥王孫思邈,活到101歲,無疾而終。孫思邈孫真人,通百家之說,崇尚老莊學說,兼通佛典。不單是一位醫藥醫藥學家,他還在太白山中研究道家經典,探索養生術,同時博覽眾家醫書研究治療方劑。”
宋奎說道,“小仙翁抱樸子葛洪,三國方士葛玄之侄孫,既是煉丹家,也是醫藥學家,隱居羅浮山煉丹。著有《肘後備急方》傳世。”
周垣給翁濟世麵前的杯子斟滿酒,“老先生,你是如何認識煙霞大師的?”
翁濟世淺嚐一口,慢條斯理的說道,“我和長春觀主持煙霞大師是同名師兄弟,年輕的時候,一起在長春觀修行。我四十歲那年,河西以及草原一帶發生瘟疫,因為我的醫術較好,師傅便派我下山做了一名郎中。我本來不肯,師傅說,懸壺濟世,治病救人。語言是一種修行。所以我就來到當時疫情最嚴重的花寨堡,之後,在那裏一呆就是三十年。”
周垣笑道。“難怪老先生能得心應手的使用道家的法術,你本就是門裏出身!不如老先生給我們講一講,你用法術治病救人的一些故事,我等洗耳恭聽。”
翁濟世正要推辭,“不過都是些陳穀子爛芝麻的事兒,登不了大雅之堂。”
眾人都笑道,“四書五經,倒是登得了大雅之堂,可惜我們都不愛聽。翁老先生就講一講,那些陳年舊事唄!”
“那好,我就給大家講講,發生在花寨堡胡參將府上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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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濟世到花寨堡半年之後,一場大雪,斬斷了瘟疫的爪牙。鬆閑下來之後,翁濟世開始籌建濟世堂。當地的士紳百姓,也開始修建寺廟和道觀,祭奠死去的亡靈,也為活著的人祈福。
花寨堡胡參將,那時候還是隻是一名剛剛提拔的千戶。因為沒有住處,就選擇了一戶荒廢了幾年的住宅,修繕以後安了家。胡千戶搬進去不久,每當夜夜夜靜更深,家中的仆人就會發現位於前院的假山上,便會有白色煙霧蒸騰,有時候濃,有時候淡,飄散開來,人仿佛走在霧中。家丁剛開始並不以為意,但是有一天,管家胡彪經過這裏的時候,隱隱約約,聽到霧氣之中,有人在說話,嘰嘰喳喳,充滿了幽怨和戾氣。老胡以為是那是家丁在背後搬弄是非,便挑著燈籠走了過去,卻發現什麼也沒有,唯一的感覺是有一股風從背後吹來。胡彪當時就炸了毛,他也是見過世麵的,明白相遇到了不祥之物。不敢回頭,匆匆離開了假山之後,便向參胡千戶稟明了此事。胡千戶也是從死人堆了逃出來的,自然是不信鬼魅一說,他認為老胡是老眼昏花,對老胡的說法更是是嗤之以鼻。“不就是一些霧氣嗎,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胡彪心中鬱悶不已,便留了個心眼兒。第二天一早,便去了濟世堂大藥房,向翁濟世說明了此事。翁濟世當時就給了老胡一道靈符,“放在自己的床頭,如果有事我就趕過來救你。”
在此之後,怪事接二連三的發生。有一天傍晚。胡參將的老婆胡錢氏正在客廳閑坐。恍惚之間,發現有人走了進來,仔細一看,原來是自己的遠方老姨。胡錢氏心中感到奇怪,這老姨的家遠在千把裏之外,她老人家怎麼突然到了這裏?還沒等胡錢氏開口,老姨自己說了,“三丫頭,感謝你這麼多年照顧我,我今天來,是特意給你提個醒,趕快找人看一看你家的宅子。如果遲了,必有血光之災,”說完,也不等胡錢氏開口,便匆匆離去。胡錢氏心想,自己的老姨千裏迢迢迢迢的來看自己,怎麼能不吃飯再走呢!於是起身就去追了出去。走到院子中,立刻愣住了,這老姨不是去世了半年多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