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老混混周奎被封了侯爵,但是士紳階層和朝廷的官員絕大多數人還是很看不起他,當他的麵兒或者背地裏嘲笑他沐猴而冠,絲毫不給他麵子。周奎也沒有折,他隻是個暴發戶,大明朝的士林階層對他很排斥純屬正常。
百無聊賴的周奎,想請坤寧宮的周皇後教訓一下那些沒有眼色的官員,卻被告知絕對不可以,“敢越雷池一步,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周皇後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大明朝的開國皇帝朱重八有一條鐵訓:皇後隻能管後宮的宮務,絕不允許幹預朝廷的大小政事。
朱奎接著想到了周皇後的授業恩師陳仁錫。這時候的陳仁錫正在大明朝的最高學府國子監擔任副校長,同時還是大明朝社會科學院院士。這老陳應該不會駁自己的麵子。
周奎滿心歡喜地提著重禮去了陳仁錫府三次,結果都吃了閉門羹。
這陳副校長倒不是看不起周奎,他正忙著和禮部尚書徐光啟研討天文曆法,工作日程安排得滿滿,據說連上廁所都是跑著去的。根本沒有時間聽怨婦一樣的周奎絮絮叨叨。
“有本事的人到哪裏都受到器重,當年要不偷看女廁所,耽誤了學習,說不定我現在也能到欽天監混混。”周奎歎了口氣,對士林階層接受他不再抱有幻想,心灰意冷的他決定專心去搞他的戲班子。
陳副校長和禮部尚書徐光啟搞天文研究事出有因。也就在去年五月,大明國家天文台、負責觀天象的欽天監推算日食失誤,讓朱由檢大為惱火,對欽天監的大小官員一頓臭罵。講究天人感應的古代人認為,日食這種天象,是老天爺對皇帝施政措施的一次警示,“有些地方你做的很不好,要引起警惕,別讓別人鑽了空子。否則你的江山就要玩完?”所以,觀測天象這件事兒事關國運興衰,容不得一絲馬虎和失誤。
朱由檢之所以惱火,還因為因為發生日食之前的4月份,發生兩件讓他糟心的事兒。
頭一件事兒。崇禎二年四月初八日,陝西流寇七千餘人攻三水,遊擊將軍高從龍敗死,官兵傷亡二千餘人。
第二件事,崇禎二年四月二十六日,禮部郎中馬懋才的災情調查報告《備陳大饑疏》讓他觸目驚心。文章中寫到:臣鄉延安府,去年全年無雨,草木枯焦,民爭采山間蓬草為食。蓬草盡,則剝樹皮而食。樹皮盡,則掘山中石塊而食,石性冷而味腥,少食輒飽,不數日則腹脹下墜而死。饑民相聚為"盜",與其坐等饑死,不如為"盜"而死。又燒人骨為薪,煮人肉以為食者,而食人之人,不數日即麵目赤腫,燥熱而死。於是,死枕藉,臭氣薰天,安塞縣城外掘數坑,每坑可容數百人,不及掩埋者,又不知還有多少?小縣如此,大縣可知,一處如此,他處可知。百姓又安得不相牽而為"盜"。而慶陽、延安以北,饑荒更甚。
看看吧!老天爺都對我發出了警告,你們國家天文台居然把上天的警告搞錯了,真是豈有此理。再幹不好。不要給我占著茅坑不拉屎,哪兒涼快到哪兒去。
大明國家天文台的工作失誤,朱由檢隻是對一頓斥責,並沒有太當回事兒。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這是舍我其誰的時候。老天爺不過給我個警告,以後慢慢改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