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垣勃然大怒,佇立在船頭,取下軒轅弓,搭弓射箭,朝黑色的旋風射出一支穿心箭。隻在風馳電掣之間,黑旋風當中傳來一聲淒厲的慘叫,一條數十丈的黑色纜繩出現在水麵上,鮮血從中咕嘟咕嘟的冒出來,將周邊方圓二三裏的湖水染得一片血紅。
“尼瑪,這玩意比狙擊步槍還好使。”周垣擺了一個pose,“不愧是千年神兵。”
湖麵上,驚濤駭浪漸漸的平息。樹倒猢猻散,纜將軍的手下紛紛逃離。白色旋風裹挾著蝦兵蟹將,向遠方而去,消失的無影無蹤。
“尼瑪,原來所謂的纜將軍不過是纜繩成了精。”
“如今的大明朝,豺狼當道,安問狐狸?”
“朝廷當中的袞袞諸公,不知道又是些什麼玩意兒?”臘梅一臉的憤懣,“難怪屈原說,鸞鳥鳳皇,日以遠兮。燕雀烏鵲,巢堂壇兮。露申辛夷,死林薄兮。腥臊並禦,芳不得薄兮。陰陽易位,時不當兮。”
船上的眾人恍然大悟,紛紛舉起鋼刀,鐵叉,將纜繩砍了數段。盛行在微山湖上數百年的纜將軍,成為菜市場上被人任意宰殺的鱔魚。
周垣取下穿心箭收好,苦笑著搖搖頭,“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纜繩都可以興風作浪,也難怪,磚頭瓦塊兒會說話。”
日暮時分,客船在微山島旁停泊。周垣見島上風光迤儷,乃獨自下船登上小島。不知不覺間,鬱蒸恍忽,至海月樓西,竟迷去路。
“我操,難道這裏另有玄機?”周垣心正驚疑間,取出軒轅弓,準備射出一條大路。就如同電影阿詩瑪中的阿黑哥。
恰在此時,忽有一十二三歲的幼童施劄於前曰:“奉主人命,邀紫薇星君過府一敘。”
周垣說道:“我與你家先生素不相識,得非邀之錯耶?”
少年說道:“至當自知,幸無見卻。”
周垣也是藝高人膽大,逐與之偕行,走了一炷香的功夫,但見夾路清陰,仰視前林,樹生絳果可羨。
周垣問童子,“小小的微山島上,什麼時候有這樣的好去處,如今正是,草木搖落季節,這島上卻是盛夏,奇哉怪哉。”
童子笑道,“先生認得樹上的果實嗎?”
“那不是傳說中的絳果樹嗎?”周垣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昆侖山上有木禾,其修五尋,珠樹、玉樹、璿樹、不死樹在其西,沙棠、琅玕在其東,絳樹在其南,碧樹、瑤樹在其北。我曾經是昆侖山上人,所以記得。有詩為證:“絳樹彤雲戶半開,守花童子怪人來。絳珠仙子在島上嗎?”
“然也。”
這就奇怪了,周垣自知和絳珠仙子並無瓜葛,那麼她請自己做什麼?又行了半裏地,穿過一座石橋,一座宅第遙遙在望,宅子的主人早在大門口等候多時,“微山湖君拜見紫薇星君。感謝紫微星,君助我一臂之力,鏟出微山湖上的黑惡勢力,還北京一個朗朗乾坤。”
周垣雙手扶起微山湖君,“打擾了。匡扶正義,本是分內之事。我這人從來都是做好事,不願留名。”
冠冕堂皇的話,在適當的時候還是要說的。
賓主來到客廳,落座,侍女奉茶。
微山湖君令人奉金銀珠寶珊瑚寶石等奇珍異寶,“紫薇星君,這是在下的一點心意。還請收下。”
“如果我不收錢,你會說我矯情,或者不給麵子,但我這個人,從來視金錢如糞土。”周垣從中挑取了一個鴿子蛋大小的黑色珍珠,“這一個就夠了,其他的都收回吧。”
微山湖君一揮手,侍女退下。
周垣把玩著珍珠,“如果我猜的不錯,這顆黑色珍珠一定有不尋常的來曆。”
“紫微星君好眼光。”微山湖君說道,“這顆珍珠是在一百年前取得的,當時我擔任鄱陽湖龍王的副手。那時候,鄱陽湖的局麵和微山湖差不多,有一條黑魚精,率領鄱陽湖的地方水族黑惡勢力,興風作浪,危害性大。遊客船或者貨船經過時,湖麵之上就會刮起一股黑風,水立數丈,上有魚口,如臼大,向天吐浪,百姓多有死傷,財物損傷無數。但是,鄱陽湖龍王卻對此不聞不問,甚至包庇黑魚精,成為他的保護傘。我當時剛剛從龍王大學畢業,年輕氣盛,發誓除掉黑魚精替百姓報仇。於是化作一名漁民,登上了江西龍虎山,帶著重禮求見張天師。那時候張天師已經是耄耋老年,心有餘力不足,但他就告訴我,“凡除怪斬妖,全仗純氣真煞。我老病且死,不能為汝用,然感汝一片愛國愛民的苦心,我雖死,囑吾子代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