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二十世紀三十年代,別說普通的老百姓,就是那些有道行的妖精,日子也不好過。飽受戰亂之苦的社會底層,苛捐雜稅之害又達到無以複加的程度,幾乎成為廣受詬病的反麵教材。
除了田賦、鹽課、關稅、厘金、礦稅、契稅、煙酒稅、茶稅等這些稅,還逐步開征了印花稅、登錄稅、所得稅、營業稅等後備稅源;而田賦附加、當稅及當捐、牙稅及牙捐、商稅、牲畜稅、雜稅、雜捐等這些地方稅之外。還有家屋稅、營業稅附加、所得稅附加等雜稅。
為了籌集軍餉,各地軍閥加收苛捐雜稅,不管是人還是物幾乎都要交納捐稅,種類繁雜,zhi度混亂,讓人瞠目結舌。苛捐雜稅的表現形式有一物一稅或一物多稅,巧立名目,層層攤派,關卡林立,橫征暴斂。一些亂七八糟的雜稅紛紛登場,如牛皮稅、賭稅、阿片稅、燈油捐、清潔捐、茶桌捐、席桌捐等等,川蓉省苛捐雜稅就高達99種之多。
最奇葩要數各種捐。
捐從字麵意義上講,本來是自願的,但是,在各地大大小小的軍閥眼裏,許多捐事實上成為強製征收的稅。他們巧立名目強製老百姓交納數不清的捐,娶媳婦有新婚捐,去世有棺材捐,養豬有豬捐,住房子有房捐,看戲有戲捐,當姬女有姬女捐,做和尚有和尚捐,上廁所有茅廁捐。
章幹省有“特色鮮明”的花行捐、京果行捐、夫行捐、香粉捐、鬆鴨捐、竹木捐、夏布捐、白泥捐等40餘種。
郭有良和翠微的所在的那個小縣,不僅對各種貨物征稅,竟然對糞水也很感興趣,征收糞水捐、茅廁捐,並美其名曰“新症。”
一向正直的郭有良同學寫了一副對聯,堪稱絕對:自古未聞屎有稅,而今隻剩屁無捐!這個對聯很快傳到縣裏麵,惱羞成怒的當地縣令,派人抓捕小郭同誌,理由是誹謗朝政,對抗衙門。
衙役如狼似虎,刑法更是千奇百怪,手段殘忍令人瞠目結舌。單單從名目上來講,就有笞杖、鞭撲、枷項、宮刑、刖刑、割鼻、斬首、腰斬、梳洗、剝皮、烹煮、絞殺、淩遲、車裂等多種名目。
在這些刑罰之中,如笞杖、鞭撲等一般情況下隻會使人受些皮肉之苦,一般不會要人性命。有些刑法會使人致殘。有些刑法可以使人痛痛快快地死去;而有些刑法則會先把人折磨的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才讓其死去。
滿清十大酷刑當中的剝皮,腰斬,車裂,俱五刑,淩遲,縊首,烹煮,宮刑,刖刑,插針,活埋,鴆毒,棍刑,鋸割,斷椎,灌鉛,刷洗,彈琵琶,抽腸,騎木驢,在這裏基本都可以看到。
翠微不能讓丈夫受屈,花了200塊大洋才把他救了出來。
因為支出的缺口越來越大,三民黨加緊了苛捐雜稅。當地縣令為了彌補自己的買官成本,明目張膽地收過頭稅,而且預征稅款一直要到十年之後才可抵補。
民不聊生,經濟蕭條,嚴重通貨膨脹之下,出現了一種的怪現象:本來按照印花稅法律規定,“印花稅票應當貼在應稅單據上。”但貨幣貶值嚴重造成一張單據貼印花稅票太多,往往麵積比單據還大,看起來就好像單據貼在大量印花稅票上。
翠微和郭有良去了一趟市場,回來之後感歎:米糧落入黑市場,麵粉救濟黃牛黨,財症躺在發行上,發行發到天文上。老百姓真是沒法活。縱然他們是小康之家,也禁不住那些如狼似虎衙役的折騰。
當地無法生存了,翠微和郭有良經過商議,決定離開這個地方,前往上海發展。夫妻二人帶著兩個女仆,喬裝打扮,騎著四頭毛驢,裝上行李,離開舊居。臨行之前,翠微讓人裝上兩袋花椒,說是路上有用。郭友良雖然不解,但還是遷就著老婆。
四人風餐露宿行走了一個禮拜,路過郭南縣風水橋,見天色已晚,便決定在橋邊休息。
翠微一本正經的對郭有良說道,“老公,晚上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不要出聲,也不要睜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