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章 手足情深(1 / 3)

格陵大陸的乾峰國崇尚武力,幾乎是全民皆兵,上至達官貴人,下至平民百姓,不分男女老幼,人人修煉,個個習武。

閔河城是乾峰國的軍事重鎮,它地處要道,交通發達,因此繁榮程度在乾峰國是數一數二的。隻是有一個不利條件限製了閔河城的發展,那就是缺水,沒了水,農業、製造、礦業、商業都受局限。

唯一的一條閔河將閔河城一分為二,河的兩岸是兩大素來敵對的家族--楚家和巫家。這兩大家族把持著整個閔河城的經濟命脈,他們為了爭奪閔河的水源,常起爭執,發展到流血的地步更是屢見不鮮,一時間把閔河城鬧得天翻地覆。

閔河城的監察使(地方行政長官)秦輒為了控製局麵,幾次組織雙方談判要均分閔河,但都未能達成協議,因為水不夠用,誰都想多占水源,擴大自己的優勢並壓製對手。最後實在沒有辦法了,監察使想出了一個相對不那麼血腥下策,那就是與其野蠻械鬥,不如文明比武。

他讓兩家每年各出三個十六歲以下的年輕人比武,哪一方勝了,哪一方在一年裏就占有全部的水源,輸了的隻能從對手的手裏買水。雙方對此均無異議,因此閔河城終於迎來了和平的局麵。

楚家今年和巫家的比武輸掉了,整個家族上下無不垂頭喪氣。缺少水源對楚家經濟的影響實在是太大了,這一年楚家隻能小心謹慎地維持局麵,爭取第二年奪回水源。因此全族人都摩拳擦掌,拚命苦修,楚家的練武場每天都是人聲鼎沸,熱鬧非凡。

“卜丁,你的鬥力又長進了啊,都二階七級了!”

“一般一般,吉甫,你也不錯啊,都是二階六級了,在咱們楚家,你也算頂尖的了。”

楚卜丁和楚吉甫是年輕一代裏的翹楚,明年的楚巫之戰,他們是很有機會上場的選手。楚吉甫和楚卜丁寒暄的時候,忽然看到練武場的角落裏站著的一個叫木頭的孩子。

木頭是楚飛廉的弟弟,本名叫楚天昊,不過大家都叫他木頭,因為他是個木頭一樣的廢物。他天生殘疾,倒不是說他缺胳膊少腿,而是他天生沒有武感。沒有武感就無法凝聚元力,因此無法習武。在乾峰國,沒有武感是比缺胳膊少腿還要厲害的殘疾。

乾峰國以武治國,楚家自然也不例外,年輕一代人裏諸如楚吉甫、楚卜丁一樣的出色武者大有人在,誰都有自己的天分,誰都有自己的武感。

格陵大陸的孩子到了一周歲左右的時候一般都會武感覺醒,武感覺醒之後的人會顯示出武冕。紅色武冕代表火係,褐色武冕代表土係,白色武冕代表氣係,藍色武冕代表水係。

當然每個人的天分都有所不同,有的人武感不到一周歲就覺醒了,有的人會稍晚。武感覺醒遲鈍的人,可以通過武感召喚來幫他覺醒。

木頭沒有武感,凝聚不出元力,族裏的人組織高手幫他多次進行武感召喚。最終在經曆了無數次的失敗後,全族人不得不承認木頭是個廢物的事實,他根本就一無是處。

木頭的母親在生他的時候難產死了,他的父親楚仲山原來擔任過楚家的族長,在木頭的母親死後沒多久,他出去辦理族務,竟不知去向,再沒有回來。父親失蹤後楚眉和楚飛廉把木頭帶大,姐姐和哥哥因為木頭沒有父母,因此對他頗為疼愛。

俗話說寵溺多敗兒,這木頭從小缺少管教,加上夥伴因為他是殘疾,總是嘲笑他、刺激他,因此他的性格十分頑劣,痞氣十足。

楚飛廉已經過了十六歲,按照規定不能再參加比武了,他在練武場暫時做陪練,幫助訓練新人。同時,為了治療木頭的殘疾,他想盡了辦法,四處尋找名醫。最後還是一個有經驗的老戰士告訴了他一個偏法:為木頭輸入元力。

既然木頭自己不能凝聚元力,那就由旁人來輔助,如果木頭的元力在外界的幫助下最後能強行突破一階,那他極有可能會武感被動覺醒。格陵大陸武者的水平都是按階劃分,從最低的一階到最高的九階,每階又分為十級。

不過,這種方法對提供輸入的一方來說損失很大,他辛辛苦苦凝聚的元力要白白地送給別人,而且接受者隻能吸收還不到四分之一,因此這實在是一條得不償失的途徑。

但是,為了治好元頭的殘疾,楚飛廉不顧艱辛,義無反顧地開始為木頭輸入元力。一般人接受元力隻要不超出可接受的範圍,都是很舒服的事情。可不知為什麼木頭每次接受元力都疼痛的齜牙咧嘴,渾身冷汗直流,幾次叫苦不幹,可楚飛廉如何肯依?

就這樣,一年多下來,楚飛廉硬是幫著木頭凝聚了一些元力。隻是這點元力連二級都達不到,實在是微乎其微,而楚飛廉卻付出了巨大的代價,這一年他幾乎沒有任何提高,要知道當年楚飛廉可是楚家的風雲人物,他參加比武的那幾年,楚家就沒輸過。

楚飛廉見進度緩慢,未免有些垂頭喪氣。木頭也直打退堂鼓。楚飛廉一麵鼓勵弟弟,一麵拚命凝聚元力幫弟弟提升。至於到底要幫弟弟幫到什麼時候,能幫到什麼程度,他心裏也不知道。

他的同齡人早都去外麵管理家族的事物了,唯有他還被弟弟羈絆著,無法脫身,雖然楚飛廉給木頭輸入元力自己得不償失,木頭也十分遭罪,隻是楚飛廉下定決心要做的事,是沒人能勸得了的。

其實木頭最喜歡的,不是武技,而是繪畫。繪畫、音律在格陵大陸是很受重視的藝術,是除了習武之外,乾峰國最重視的東西了。不過,這兩樣隻有成為大師才能受到尊重,普通的畫師和樂師地位十分低下。

這就像做飯一樣,在格陵大陸,男人做飯是要被人笑話的。可是飯莊和宮裏備受尊崇的掌勺、禦廚卻又都是男人。木頭的姐姐也不喜修煉,專好繪畫。楚仲山在的時候,曾經專門為楚眉請過畫師學習繪畫,連畫師都稱楚眉是繪畫的天才,一點就透,充滿靈氣。

本來楚眉大有前途,不過楚仲山失蹤後,家裏斷了收入,楚飛廉為了幫弟弟治療,又沒去賺錢,家裏自然不那麼寬裕,楚眉也就沒再請畫師。不過,她並沒有扔掉畫筆,而是自己一個人摸索著繼續繪畫。

每當姐姐畫畫的時候,頑皮的木頭就安安靜靜地站在後麵看。當楚眉一筆一筆地勾勒出高山流水,描繪出動人意境時,木頭就沉湎其中,不能自拔。他偶爾也畫上幾筆,頗有神韻,不過姐姐和哥哥都不想讓他學習繪畫。

繪畫這個行業是純粹的金字塔結構,從事的人雖多,真正能夠成為大師的,少之又少。而且最關鍵的是投入太高,顏料、畫筆、畫紙不算,單單聘請名師就不是一般人負擔的起的。而現在他們的家境,顯然不允許他們任何一個在這方麵做大筆的投資。

按照楚飛廉的打算,如果木頭能夠武感覺醒,當然讓他習武,畢竟在乾峰國是萬般皆下品,唯有武者高。如果不能武感覺醒,就讓他去經商,總算也能養活自己。

楚吉甫生來促狹,每次看到木頭必定奚落他一番,這次也不例外。他大搖大擺地走到木頭跟前問:“怎麼,我們楚家的天才到了?你肯定是來陪我玩兩手的吧?”

木頭是來找他哥哥的,因為他哥哥正陪人訓練,所以他就在角落裏看熱鬧,聽見楚吉甫的譏諷,一撇嘴,說:“你別肯(啃)錯了定(腚)。”

眾人聽了,哄堂大笑。

楚吉甫惱羞成怒地說:“你個小無賴,狗嘴裏吐不出象牙。”

木頭掃了他一眼說:“嗯,我這狗嘴確實是吐不出象牙。”

大家聽了這話都一愣,誰不知道木頭那張嘴是罵神神哭,罵鬼鬼叫的主,今天這木頭怎麼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啊?

楚吉甫嘿嘿一笑,說:“你知道就好。”

哪知道木頭接著說:“還是你厲害,一張狗嘴,嘩嘩地往外吐象牙。”

這話一出,頓時惹得大家笑得前仰後合,甚至有的捂著肚子直喊疼。

楚吉甫撓了撓頭,歎了口氣說:“鬥嘴鬥不過你這個廢物,打架打不過你哥哥,真他奶奶的悲催。”

木頭眯著眼睛笑道:“知道為什麼你這麼悲催麼?”

楚吉甫斜眼瞄了木頭一下,問:“你這麼問俺肯定是沒安好心。”不過他還是忍不住問了句:“為啥呢?”

木頭一本正經地說:“這要說到你來到這個世界的那一刻。你出生的時候你老爹是不是特高興啊?”

楚吉甫點了點頭憨厚地說:“那是,俺可是家裏的長子。”

木頭說:“對啊,所以你老爹高興地把你扔起來接住,扔起來接住,不過悲催的是,你老爹扔了你三次,隻接住了兩次。”

眾人笑倒了一片。

楚飛廉聽見笑聲走了過來,見到大家圍著木頭和楚吉甫,以為是楚吉甫又在取笑木頭,不由得火上心頭,他三步並作兩步來,撥開眾人,問楚吉甫:“這都什麼時候了,不去好好訓練,跑到這兒來消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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