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4章 鳥盡弓藏(3 / 3)

宇文銘說:“你這是捕風捉影,哪有此事?”

木頭說:“我知道,這事情根本沒有任何證據,你這一手借刀殺人玩得漂亮。實話告訴你,我也並沒有打算要殺你,畢竟,真正殺人的,是南裏國和雪雲教。既然你想掌權,我就把軍權都讓出去,我會離開乾峰國。不過,你記著,這件事情也到此為止,如果我發現你再搞什麼花樣,我隨時會回來要你的命。”

宇文銘聽了,默然無語。

木頭說:“矮人和野蠻人在和雪雲教的戰爭中出力極多,他們的居住區是他們用血汗換來的,你最好不要動他們。還有,我們楚家在閔河城,你更是想都不要想,否則,無論有多少人為你護駕,我既然今天能夠神不知鬼不覺地把你抓出來,以後照樣可以。而且,你別忘了,我是怎麼對付你弟弟的,我能把他變成白癡,也可以同樣對付你。”

宇文銘麵色難看地說:“我知道。”

木頭說:“你我之間從此恩斷義絕,記住,你不要再打我的主意,不要打我家人的主意,不要打矮人和野蠻人的主意,也不要打我那些魔銃的主意,否則,你就是死路一條。”

宇文銘呆若木雞,他知道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田浩說到做到,因此木然地點了點頭。

木頭一揮手,將宇文銘送出了無極法陣聖殿。宇文銘見自己竟然是在竺戈山,急忙匆匆回宮。木頭展開雙翼,飛到了秦輒的家裏。秦輒今天出殯,因為沒有全屍,隻好將頭顱接在木刻的身體上放進棺木。

慕容正和朝中的大臣都在秦輒府中等候送葬,木頭突然淩空飛來,他來到秦輒的棺木之前看了看,忍不住淚流滿麵。秦輒的兒子還小,但他知道木頭和秦輒素來感情深厚,因此給木頭跪下說:“請叔叔為我父親報仇,我父親死得好慘啊。”

木頭一邊哭,一邊將他扶起來,對秦輒的夫人說:“請嫂子將他帶進內室,我要做一件事情,你們不能在這裏看。你放心,我對不起秦大哥,他的仇我若不報,誓不為人。”

秦輒的夫人哭著拉起孩子進了內室,木頭來到棺木前,正要開館,薛庚突然帶人來到他麵前,喝倒:“你竟敢不經我允許私自帶走魔銃,簡直是膽大包天,趕緊將魔銃交出來,否則,我立即將你下獄!”

木頭轉過頭來,等著通紅的眼睛看著薛庚,一字一句地說:“今天是秦大哥的喪事,我不想讓你的血髒了他的靈柩,現在我給你一個機會,趕緊從我麵前滾開,否則,我就用你的人頭來祭奠秦大哥。”

薛庚看著木頭,被他瘋狂的樣子嚇得魂不附體,他對帶來的兩個九階武者說:“還……還不拿下他。”

那兩個九階武者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然誰都沒動。他們一則敬重秦輒,不想在秦輒的靈柩前鬧事,二則敬重木頭,木頭是大將軍,在對付雪雲教的戰爭中立下赫赫戰功,軍人素來敬重有軍功的人,像薛庚這種靠了裙帶關係發跡的人,他們向來看不起,因此誰都不聽他的命令,反倒向秦輒的靈柩和木頭分別施禮,轉身離開了。

薛庚見自己帶來的兩個九階武者根本不理睬他,嚇得急忙抱頭鼠竄、飛也似地跑了。木頭回過頭,用天問劍一下子撬開了棺木。慕容正和大家都大吃一驚,慕容正問道:“你這是要幹什麼?”

木頭說:“我受過蠻族先輩的傳承,入了天蟒部落,也算是野蠻人,我今天就要按野蠻人的方式祭奠秦大哥。”

說完,木頭用天問劍摳出了秦輒的左眼,一口吞了下去!

眾人都嚇呆了,慕容正顫聲道:“你……你這是幹什麼?你莫不是瘋了?”

木頭轉過頭來說:“秦大哥很早就照顧我、照顧我楚家。我從天櫳學院回來,他更是親手教我從政、從軍、做人、為官,大恩大德,此生難報。可是,隻因我在南裏學院貪看卷軸,竟然害得秦大哥丟了性命,這都是我的錯。我這輩子沒什麼能為秦大哥做的了,唯有為他殺盡仇人、踏平南裏。可惜,秦大哥已經仙去,不能陪我一起報仇雪恨。今天,我就用秦大哥的眼,為我的眼,我要讓秦大哥親眼看著我將他的仇人一個個地送進地獄!”

說完,木頭昂首挺胸,大步走出了秦府。上至慕容正,下至薛庚,竟然無人敢攔,眼睜睜地看著木頭離開。

木頭送別了秦輒,安頓好了軒轅豹,一身輕鬆,隻有複仇的執念,和救軒轅豹的重擔,沉甸甸地壓在他的心頭。他義無反顧地離開了囊瓦城--這個讓他成就功名之地、這個讓他送別朋友之地。

木頭路上順便回了一趟閔河城,他的姐姐姐夫為了生意方便,早就去和矮人、野蠻人住在一起了。矮人有大量的魔銃,還有本相的管火和木犀,木頭並不擔心。他擔心的是哥哥,雖說宇文銘現在被他嚇得半死,估計不敢來找他家人的麻煩,實際上也犯不著,但他不得不防。他將帶出來的魔銃和卷軸分了一半給哥哥,讓他將魔銃藏好。這東西無人不眼紅,懷璧其罪的道理是不用多說的。木頭告訴大哥將楚家全副武裝起來,楚家如今的實力今非昔比了,不但財力雄厚,麾下的雇傭兵團、商隊不計其數,任誰要想打楚家的主意,怕都要掂量掂量,更何況這裏距離矮人和野蠻人的居住區很近,一旦有事,他們可以即刻馳援。

辦完了這件事,木頭告別了大哥,取道赤衡國境內,直奔南裏。他剛進入赤衡國,就遇到了一直等在交通要道的欒鞅。欒鞅帶人已經等了木頭足足半個月,木頭見了欒鞅,急忙下馬見禮。欒鞅歎了口氣,說:“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了,可惜了秦輒和軒轅豹,這兩個一個是內政的行家,一個是衝鋒的勇士,不想竟然毀在南裏的小人手裏。”

木頭說:“您早就提醒過我,可惜我被他們的所作所為麻痹大意,未能警醒。”

欒鞅說:“有信算無心,防不勝防的,這哪能怪你。我聽說赤衡國不願發兵報仇?”

木頭哼了一聲說:“是的,宇文銘本是要借刀殺人。見我活著回去,又來了個上屋抽梯,拒不發兵,逼我離開乾峰國。說到底,自古君王,又有哪個不是卸磨殺驢的好手。”

欒鞅聽了,頗為尷尬,他想了想,說:“乾峰國不願出兵,我赤衡國願助你一臂之力,你需要多少人馬,盡管開口。”

木頭搖了搖頭,說:“我已經不相信任何君王將相了,複仇的事情,我一個人去做。”

欒鞅驚訝地問:“你要以你一己之力和南裏全國之兵對抗?”

木頭說:“事在人為。”

欒鞅歎了口氣,說:“其實,你也不必太苛求宇文銘,自古為君之道,當然是要大權在握,否則,他又如何能夠睡得安穩?”

木頭說:“我知道,所以我並沒有殺他。再說這事我也沒有任何證據,不過是憑空猜測是他從中作祟而已。不管怎麼說,對付雪雲教是重中之重,我不會不識大局的。”

欒鞅忙說:“這就好,我就怕你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來,所以才在這裏連等你半個月。”

木頭說:“多謝關懷,沒什麼事的話,我這就走了,我要做的事情太多,沒時間停留。”

欒鞅點點頭,問:“有沒有什麼需要補充的?糧食?武器?裝備?隻要你需要的,盡管開口,你畢竟還是我赤衡國的右將軍。”

木頭謝過欒鞅,說:“我已經是萬事俱備,有勞君王惦記。不過,倒是有一件事對你我都有利,我抓了北燕國著名的醫師邢荊,他知道一些不該知道的秘密,必須把他囚禁到雪雲教覆滅的時候,我這就把他交給你,你們可以送他去前線為傷兵治療。這樣,既起到了囚禁他的效果,又能讓你們多一個療傷能手。”

欒鞅聽了,笑道:“這個自然好。”

木頭說:“我一會放他出來,你們不能讓他看到我。”

欒鞅忙命人做好準備,木頭剛一把邢荊放出無極法陣聖殿,欒鞅的人立刻將他用布套套住,押赴前線。

木頭謝過欒鞅後,上馬飛馳而去。

欒鞅命令手下立即傳令給還在邊境的公子丹,大舉進攻南裏國。他的謀臣聽了,問道:“君王攻打南裏國是幫助田浩報仇?”

欒鞅笑了笑,說:“你錯了,應該說田浩報仇是在幫助我們打下南裏國。”

那謀臣難以置信地問:“君王真的相信這個田浩能把南裏國攪亂?”

欒鞅說:“攪亂?沒那麼簡單,這個田浩這次多半會讓南裏國徹底亡國。你們知道麼,田浩從乾峰國帶走了所有的魔銃。”

眾人看著君王,都不理解君王為何如此看重那個田浩,無論他有多少魔銃,他畢竟隻是一個人而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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