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是小慕容啊?怎麼回學校了?到學校了怎麼沒有來看我啊,是不是忘了我老頭子了?”。中文係教授陳學彬意外看到了慕容風這個得意弟子,心懷大暢的笑道,上前拍了拍慕容風的肩頭。
慕容風恭謹的回答:“學生怎麼會忘了老師呢?這幾天回學校在幫話劇社的同學準備藝術節上的話劇演出,忙著幫他們準備道具,一直亂跑,好容易才回學校正想著去看看老師呢!老師最近身體好嗎?”
陳教授是中文係的大家,大學四年一直是慕容風最尊敬的師長。隻是畢業時因為父母車禍而悲痛,辜負了陳教授希望他繼續讀研究生的期望,隻想快點工作,後來在社會上不如意,更不好意思去見老師了。最近在學校裏,還真想著找機會去看看陳教授呢,正巧在路上碰見了。
陳學彬笑容滿麵:“好!好。我老頭子身體一向強健。你這是要走了?走,走,如果沒事的話,去老師那兒坐坐,給我講講你現在怎麼樣!”
慕容風看教授這麼高興,便點頭答應,跟著陳學彬來到學校住宅區,燕園的教授樓。
作為中文係的大師級教授,享受國務院特殊津貼的陳學彬,在學校的教授樓裏分有一套四居室的住所,方便老人課餘時間來備課和休息。兒女都已出國留學的陳老,對慕容風這樣自己非常喜歡的學生,平時都非常和善,像對待自己的孩子一樣。陳老的家,以前慕容風上大學時就常常過來,陪陳老下盤棋,請教學問,甚至來改善生活。
進入客廳,陳老親手寫的橫幅“寧靜致遠”懸掛在正麵牆上,慕容風看看書法上的落款,是前些日子剛寫的,又想起自己的書房中一直缺一幅字。便恬著臉笑道:“老師的字每次看到都有新的意境。學生能不能求您一件事,原來掛在這裏的那副“天行健”的字,能不能送給學生?”
陳學彬笑著點頭:“好啊,知道找我求字了?恩,那副字剛收起來沒兩天,在我書房裏,走,去書房我們談談。”
一進書房,幾乎占據整整一麵牆的四個高大書櫃,棕紅色原木在陽光下泛著光澤;書櫃的對麵和側麵靠近門處,放置著一長一短兩個白色沙;牆上掛著兩幅字,橫幅的是草書的嶽陽樓記,而另一幅豎條幅上“守拙”兩個大字,蒼勁綿長。窗台上擺放了幾盆綠色植物和盆景,寬大的書桌就在窗旁,上麵除了筆記本電腦、台燈等有限的設備外,密密麻麻排列著的也全是書,令人印象深刻;不僅書櫃裏,書桌上,沙上也散放著幾疊線裝的舊書。陳學彬曾戲將這種略微淩亂的書房狀態稱之為“原生態”。
慕容風坐在書桌前的的沙上,看著房間中四處密集的書,不禁感慨,回想起大學時有一年的中秋節,一幫中文係的學生圍坐在老師的書房裏,清茶、點心、圓月與書籍,就像一家人一樣聚在一起,就像又回到了古代的書院。
正是在陳老的書房種多次的探討學術問題,才讓慕容風真正感受到了什麼是“書房中的學問”。這樣堅持將“五四”精神薪火相傳的老師,才是北方大學傳承多年的人文精神之所係。坐進書房,慕容風心神忽然間就沉靜了下來,畢業這些年來的紛雜往事,悲喜苦甜,都逐漸淡去,隻有當年初次踏入這間書房中時那分聞道、受業、解惑的追尋與喜悅。
陳學彬也感覺到了慕容風霎那間精神上的變化,欣喜的看著他點點頭,心下暗讚不愧是自己當年欣賞的學生,悟性很高,看來這些年他也有著不少經曆。
“小慕容,講講你現在都看些什麼書啊?”陳學彬微笑的沏茶。
慕容風比較汗顏,畢業這些年,倒也雜七雜八的讀了些書,但多是曆史、當代的小說,治學的那些書籍,是一本也沒有讀過。囁嚅著道:“最近因為準備話劇節的事情,主要在看劇本,前些日子,在看一些小說。”小說兩字出來,臉色都有些紅了,不過他也不願對最尊敬的老師說謊。
陳學彬爽朗的哈哈大笑:“好你個慕容風阿,看小說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我最近也在看一套曆史小說,叫《明朝那些事》,我看就寫的很好嘛,有思想,用現代的語言說史書,角度很新穎。”
慕容風啞然看著陳老,心下感慨老師果然是“兼容並包、思想自由”的北方大學人啊!
陳學彬卻接著和善的笑道:“小慕容啊,如果有時間,還是要多讀書,中國人讀書,歸根結底是學習怎麼做人。正是先做人,再做事。世事洞明皆學問,人情練達即文章,你這些年來走上社會,想必也有不少感悟,多讀書,能幫你梳理自己的思想,你是有悟性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