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幾日,候生讓山虎傳過話來,說八月十五中秋節時,縣令胡大人要在自己家中宴請本縣各方名流,屆時會發帖邀請張三前去參加。聽到這個消息,張三心裏真是樂開了花,他仔細算算,這離八月十五還有一月有餘,這胡縣令如此早的通知自己,足可見對自己的重視程度了。
他樂顛顛的跑回家把這事告訴了老婆,張杜氏也是一臉的興奮。可興奮過後,張杜氏瞅瞅張三,突然對他說:“老爺,我看你也得添幾件新衣裳了,難道你就穿這套去赴胡縣令的晚宴?”
“這套怎麼了?這還是前年做的新衣服,怎麼就不能出去見人了?”張三扯扯自己身上的衣服,似乎想把卷起的衣角給拽平了。
“我的老爺喲,你難道不知道人家都說‘人靠衣服馬靠鞍’,你如果沒有一身好行頭,走在那些官老爺麵前都會覺得自己矮半截。還有,你這次做衣服再別在咱村做了,就去縣城裏麵的‘錦福祥’去做,那地方張師傅的手藝在咱這縣裏可是出了名的好,”張杜氏雖為一婦道人家,可似乎對著表麵上的文章比這張三看的更清楚些。
張三聽了老婆的話,想起了在縣令府的時候生上下打量他的情景,覺得老婆說的有一定的道理。於是,他決定帶著帶著羊倌到縣城做新衣服去。臨走的那天晚上,他突然覺得這事太過順利,似乎哪裏不對,可又搞不清究竟是哪出了問題。他思前想後,決定還是謹慎些好,他決定,再去拜訪一次候生,討教個清楚。
第二天,張三、羊倌、山虎又一同出發了,這次張三答應帶著山虎他們去縣城裏麵最好的地方下館子。
三人又是在晌午時分到的縣城,這次,他們還去了“隴鼎食府”買了四色糕點,才去了縣令府,在那例行了縣令府看門路大爺那套手續後,他們徑直來到了候生的那間小屋。對於這三人的到來,候生似乎早在意料之中,他邊泡茶邊說到:“張老爺看來是收到我的消息了,不知張老爺這次前來,是有何指教呢?”
“候爺說笑了,我隻是一屆農夫,哪裏敢來的什麼指教,隻是聽的消息,卻有一事不明,今日前來向候爺討教。”張三回答到。
“哦?張老爺有什麼不清楚的地方,盡管明說。”
“候爺,既然胡縣令的賞月會定在八月十五,離現在還有一月有餘,怎麼這麼早的通知我們呢?還有,我早前為縣令大人準備的金絲雀,是不是也應該一並帶來,送給大人呢?”張三一口氣把自己心中的疑問吐了個幹淨。
“怎麼?張老爺是嫌我給你通知的早了?”候生說這話的時候臉上並無慍怒之色,反倒是帶著一絲笑意。
看見候生這樣,張三膽子也大了起來,繼續說到:“不敢,不敢,小人感謝候爺還來不及,怎麼敢怪怨。隻是小人不懂官場禮儀,不明究理,還請候爺指點迷津。”
“嗬嗬,張老爺看來真是個爽快人呀,既然如此,我也就明人不做暗事,把這層窗戶紙捅破了說話。這縣官胡老爺每年一次的賞月大會,都會邀請本縣各界名流參加,名為賞月,實則為了與各界溝通感情,當然了,也是為每年的補缺做一準備,為朝廷招募可用人才提前做一簡單核實。幸得老爺賞識,這幾年的賓客名單由我負責擬定,請帖也由我操刀。那天,虎子帶著張老爺過來,說了有意與我家老爺結識的意思。我與虎子是過命的交情,你們又是虎子的朋友,這事我自然不敢懈怠,想借此中秋賞月之際將你引薦,可還不知道張老爺的名諱,這請帖自然不好書寫,這是其一。其二呢,我就是想早點通知張老爺賞月事宜,希望張老爺有所準備,莫到時候慌了手腳。”候生這番話說的謙遜有理,軟硬始終,似乎一下子就點到了張三的心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