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苦命鴛鴦(1 / 2)

張三、羊倌朱勇、山虎三人吃罷飯後,就啟程回家。在路過城外小樹林的時候,張三想起這裏就是上次他們三人談論過候生秘密的地方,他又想起了那些非死即流放的犯人,心中一片酸楚,林中吹過一陣風,讓張三打了個激靈,總有不寒而栗的感覺。這時,羊倌朱勇一邊打著飽嗝,一邊手裏拿著一根野草在掏牙縫,他突然之間皺著眉頭,還自顧自的搖了搖頭,心中似有萬千疑問,之間他忽然抬頭問山虎:“虎子,你說你那大爺也怪了,上次你說咱們的那羊皮褥子是給你大爺他娘的,這次又說咱那四色點心是給他娘的,可他怎麼說自己就是孤家寡人一個,沒什麼親人呢?”

“就你小子耳尖,什麼都瞞不過你小子的那雙賊耳朵。不過,你既然問了,我索性告訴你也無妨,反正這事也不是隻有我一個人知道。”山虎作勢就又要講關於候生的事了。

張三聽羊倌一說,突然覺得這話裏麵確實有蹊蹺,也怪自己一直心中叨念捐官的事,根本沒把這細枝末節放在心上,心中對羊倌也覺得不應小瞧。可他看山虎作勢又要講秘密,連忙阻止道。“虎子,你千萬別講,別再等會告訴我們個天大的秘密,把我們又綁在一起。”

“張老爺,你怕什麼,反正你們是該知道的也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也知道了。這多知道少知道一點,已經無所謂了。不如索性了解個明白,也好知道以後怎麼在這縣城做事,再說了,我今天要說的是這風月場上的事,那可是刺激的很呀。”山虎一邊說著,還意味深長的陰笑著。

“老爺,啥是個風月場呀?”羊倌朱勇不解的問。

“去、去、不該問的別問。”張三嗬斥道。

“張老爺這就是你的不對了,這朱老弟也是個成年男人了,孩子都有兩個了。我看你們感情也不錯,這如果以後出來做官,帶著朱老弟的話,他若把這‘風月場’是何物都不知道的話,豈不惹人笑話。”山虎這話中譏笑意味深長。

“這風月場就是**、窯子。”張三麵帶怒色的對羊倌解釋道,他對這山虎現在確實也是無可奈何。

“窯子裏的事,好事呀,我還沒去過那裏麵呢。山虎,你快說說那裏麵都有些什麼?”這羊倌一邊催促,一邊臉上露出了豔羨的表情,隻差沒流口水了。

“看來朱兄弟也是個性情中人呀,這般直爽。朱兄弟,你以前沒進過窯子沒關係,以後你跟著張老爺在縣城裏麵混,有的是機會去裏麵一睹景致。”山虎繼續調笑道。

“山虎,你快說,你那大爺的娘究竟怎麼回事?”聽到山虎越說越不著調,張三急忙打岔道。他想,這山虎說的也對,反正一隻羊是趕,一群羊也是趕。不如,看戲看全套,聽秘密也知道全乎,以後說不定有用的著的地方。

“那我就不瞞兩位了。其實,我那兄弟也是個苦命人,他老家在何處,他未說過,我也不好問。隻知道他家裏的親人早都死光了,隻留下他一人無牽無掛,又沒什麼手藝,卻為人很靈光,隻好靠著行騙為生。自從他犯下那件大案後,就一直隱居到知府府裏至今,常常是深居簡出,不與人接觸。可人呐,總得有個念想,也總得有個知冷知熱的人才好存活於世。再說,他也是個正常男人,所以就愛流連於風月場上,時間長了,還倒讓他真找到一個情投意合的,就是那‘鳳來閣’的蓮幽娘。這蓮幽娘論年齡應該還長那候生幾歲,雖說年輕的時候紅極一時,現在也是徐娘半老、風韻猶存,可勾欄裏麵的年輕漂亮姑娘太多了。她現在已到了人老珠黃的時候,生意自然清淡,所以常受那**白眼,聽說,最慘的時候自己的使喚丫頭都讓**撤掉了,還差點被免了姑娘的身份,打發去廚房做雜役。你們說她做了一輩子的姑娘,雖說幹得是下等的皮肉活,可哪懂得做什麼雜役。也就是在那個時候,她和候生相識了,她雖不知道候生的那些事,可兩個都是苦命人,總有很多惺惺相惜之處。加之這蓮幽娘記憶力超群,善通史事,談起唐宗宋祖、元韃子,還有前朝那些事,那真是比說書先生還講得好。而我這候生兄弟偏好聽這個,所以兩人一拍即合,我兄弟也是出手闊綽之人,就出錢讓蓮幽娘繼續住在那‘鳳來閣’最裏麵的一個小樓裏。你們是不知道呀,這‘鳳來閣’弄得是一樓一鳳,也就是一個姑娘住一座小樓,要是紅的姑娘住的樓就大,也靠前些,底下的使喚丫鬟也多,收拾的也是富麗堂皇。相反的,這沒人氣的姑娘就住在後麵的小樓裏,收拾的也寒酸,越小越靠後的越不行。這蓮幽娘是差點被**趕下樓的姑娘,哪還敢挑三揀四,她被我那兄弟出資安排到小樓後,確也落得清閑,雖說現在基本已經沒什麼客人了,可有我那兄弟每月按時送錢,倒也衣食無憂。就是裏麵的鋪蓋太過單薄,這蓮幽娘又身體羸弱,一到秋天就叫喚冷,我那兄弟總想給她找個上好的羊皮褥子,所以呀,上次我才讓你們送他那個的。”山虎一斷娓娓道來,卻說的張三和羊倌新心中又是一陣酸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