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諸多安排後,張淙就安心睡覺去了。待得半夜的時候,張淙又聽到老劉頭去喂馬的聲音,又聽到他和馬兒那些親切的話語。這次,湧上張淙心頭的不是股股暖流,而是寒意陣陣,他覺得,似乎有雙惡毒的眼睛在盯著自己,看的自己後背發涼。
第二天,張淙起床後伸著懶腰,喚著羊倌給自己打盆水來,卻看到站在門外的是老劉頭,他早已經打好了一盆水在那等著,邊上還放著一塊幹淨雪白的棉布,想是用來抹臉用的。
“喲,劉師傅,你這是?”張淙話問了半截。
“張大人呀,我看您新到任,怕您對我們這的一切還不熟悉,我剛聽您召喚朱爺來著,可我見他這會正睡的香,準是這兩天你們又趕路又搬東西,他也乏了,我就沒再叫他。這不,我就給您打了盆洗臉水來,隻要您不嫌棄,這往後的每天我都給您打洗臉水,您放心,這水溫包您滿意。”老劉頭一邊說著,一邊繼續點頭哈腰。
張淙突然覺得自己眼前這位慈眉善目,對自己關懷備至的老人真不像個雁過拔毛的惡仆,倒懷疑起山虎是不是有意誣陷這位老人家,這山虎雖說是山裏人出身,可心眼甚多,說不定是他看上了老劉頭這份差事呢。
洗過臉後,張淙正說要去喚朱勇起來,卻看到老劉頭又拿著大餅和菜粥來了,說是後廚做的早飯,讓張淙趁熱快吃,涼了吃著會肚子疼。老劉頭對自己的關心,讓張淙這個陌生的地方有了親切的感覺,突然想起在家時老婆就是這樣對自己知冷知熱的,不覺得心頭一酸,想起老婆來了。
這時,朱勇和山虎也都打著哈欠走了過來,張淙看他兩都眼睛紅紅的,想是昨晚一晚都在為監視老劉頭的事勞累,也就沒怪怨他們,隻是默默低頭吃著自己的飯。倒是老劉頭,一邊“虎爺、朱爺”的打著招呼,一邊走了下去,不多一會兒,又端著兩份吃食進了屋子,不用問,這兩份肯定是給山虎和朱勇的呢。這下弄的朱勇不好意思的漲紅了臉,一個勁的說:“劉師傅,你這是幹什麼呀,我們年輕人怎好讓您一個老人家端吃食,這成何體統,這以後您千萬不敢這樣了,這是折煞我們。”
而老劉頭卻說:“沒事,你們在這人生地不熟的,我一個小老兒給你們端碗湯也是應該的,這以後呀,咋們就是一個鍋裏攪勺的兄弟了,理應多加幫襯。”
倒是山虎,拿了吃的就吃,也不客氣一句,似乎一切理應該當一般。老劉頭看山虎不說話,就又腆著臉,站在珊瑚旁邊問:“虎爺,這今早後廚這吃的可附和您老人家口味?”
“能成,能成,我一個山裏娃有啥口味,能吃就成,謝謝劉師傅,您勞累了。”山虎回答道。
看山虎也做出了反映,老劉頭笑開了花,他眼看著三人吃的幹幹淨淨,才收拾了碗筷,準備拿回廚房去,朱勇臉皮薄,他不好意思看老人家忙碌,也幫著收拾了起來,還要去放吃過的碗,他和老劉頭兩人在那拉來撕去,都爭著要幹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