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清晨，醫院裏顯得格外靜謐。
急診大樓裏巨大的液晶顯示屏上時間顯示為4點59分。
還有三個小時將會迎來熙攘喧鬧的一天。
前一晚接收了一名腦部重傷的病人，高齊一直忙到了現在，病人因搶救無效死亡，雖然這並不是他的錯，他已經盡了全力，但他對於在他的手術台上逝去的生命每每都深感歉意。此時，疲憊感，愧疚感充滿了整個身體，讓他感覺身累，心累。
高齊從咖啡機裏接了一杯剛剛煮好的藍山，調入一杯熱牛奶，做成拿鐵，站在窗前慢慢品嚐，眼睛望著窗外某處發呆。
喝咖啡發呆是高齊的一種放鬆方式，按他的說法放空是放鬆大腦、心髒和身體最好的方式。
上學的時候高齊喜歡黑咖啡，後來覺得太傷身體改成了喝拿鐵，其實貌似也沒有好多少。
在這樣的一個小縣城，專門買台咖啡機放在辦公室裏的人很少，有的人覺得高齊有情調，懂生活，有的人則覺得他太裝逼。
當然，覺得他有情調的都是女人，覺得他裝逼的都是男人，包括他的死黨兼發小兼小學中學大學同學歐陽景。
忽然一團紅色從上方飄下，隨即傳來“砰”的一聲，伴隨著汽車報警器刺耳的聲音。
高齊辦公室的時鍾指向5點06分。
高齊回過神向樓下望去，一團紅色攤在了一輛銀色的車頂上，出事了。
愣了幾秒鍾後，高齊迅速放下咖啡，一邊拿出手機撥通急診室的電話，一邊往電梯口跑。
高齊到達現場後，急診室的值班醫生、護士都已經先一步到達，經過初步檢查，判斷墜樓者已經當場死亡。
雖然身為外科醫生，高齊還是被這樣的場麵驚得呆了一呆，但也隻是呆了一呆，迅速緩了緩神，就對急診的醫生和護士以及在四周圍觀的早早出來買飯的病患家屬說：“不要動她。邊說邊打110報警。”
警察五分鍾之內就趕到了，現在的出警速度還是真快了。
之後自然是勘察、拍照，給每個在現場的醫生、護士以及看熱鬧的群眾做筆錄。
二
高齊做完筆錄，寫完夜班收診病人的病案已經是中午12點，他從病例裏抬起頭，發現一臉睡意朦朧的歐陽景站在門口。
“站多久了？怎麼不進來？”高齊一臉疲憊。
“看你寫的投入，哪敢打擾你。怕你吼我啊。”歐陽景坐到高齊對麵，瞪著無辜的大眼睛看著高齊。
“我，吼過人麼？”高齊嘴角微微上揚，輕笑一下，雖然笑裏滿是疲憊，卻讓見者皆感覺全身沐浴在春日午後和煦的陽光裏一樣。擁有如此仿佛帶有魔法的笑容的高齊還是標準帥哥一枚，186的修長身材外加斯文穩重的相貌就足以傾倒眾女，那雙同樣修長白皙的纖纖玉手做手術時嫻熟而優雅的動作更是迷人得不要不要。
“一般越是平時溫和的人越有爆發力。記得上大學的時候你做解剖實驗，我等了你四個小時，都半夜了，忍不住問了句你什麼時候可以弄完去吃個飯，你就吼了我整整五分鍾。”歐陽景狠狠白了高齊一記，語氣裏還是怨憤難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