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說完就閉口靜靜的等待著魂月冥的回應,經過前麵一係列的被嗆火,他已經明白麵前的這個人是不會吃言語上的任何機巧的,所以幹脆扔掉了其他諸如關於昨晚事情的後續,關於靈魂手稿的處理這類隻會扯皮的問題,幹脆的說了此行最大也是預測中阻礙最高的事情。
老人覺得自己說出的事情對方肯定需要一點時間反應以及思考背後的問題,所以他也不急著等到回答,但是就這麼幹坐著看著靜候回複又讓他感到不甘,他想要有一個雲淡風輕的感覺來迎接對方可能出現的態度。於是他的目光自然而然的落在了麵前桌上那杯貌似就是給自己準備的茶水。
很自然的順勢將被子拿起來送到了嘴邊,他倒是不擔心這杯茶水裏麵會有什麼問題,畢竟這種小手段太上不了台麵,然而當茶水入口的一瞬間他就麵色一變,舉著茶杯的手僵在了那裏,放也不是繼續喝下去他又實在是無法忍受所以一時間有種進退兩難的感覺。
要說茶水怎麼了,其實茶水本身也沒什麼問題,就是一杯普通的茶水,隻不過問題就出在這個“普通”上麵,因為實在是太普通了,魂月冥可不會拿自己喜歡的茶葉招待不喜歡的客人,說她小家子氣也罷她本人對此稱為節儉。
不過要說魂月冥故意用爛茶葉惡心別人倒也不至於,隻是這位老人什麼身份,特供的東西都已經感到膩煩的程度了,更別說這種普通到地上隨手都會撿到的程度,而且他也不是那種從小就養尊處優以至於得了覺得平民的東西很稀罕的富貴神經病,所以他很能夠分辨現在自己送進嘴裏的東西絕對是自己無法接受的品質。
然而問題就卡在了這裏,一般情況以他的身份直接將茶水吐掉一般人就算覺得受到了侮辱也沒什麼好說的,隻是他現在麵對的人可不是那種能夠用一般常理推算的存在,所以他肯定不能作出明顯會讓人不快的舉動尤其還是他剛剛才提出了一個可能會讓對方反感的人偶師協會的政策。
畢竟人偶師們雖然一直遵守著隱藏在暗地裏的不成文規定,但從來也都是自由慣了,這麼猛地就出台政策要實名製會出現一些反對的聲音肯定是無法避免,主要是現在也不是能夠慢慢推行政策的時期,要不是禁忌會的那幫人突然冒出來搗亂的話,他們的這項政策為了穩定肯定還要再商議一段時間慢慢滲透才能將抵製的情緒盡可能降低。
然而現在本身就處於非常事態期間,所以施行的手段也隻能以特殊前提來考慮了,因此像一些可能會反對的人人偶師協會都派出了級別夠高的人進行當麵說服,至於他們挑選這些需要勸服的對象時考慮的第一條件,不是對方是否真的會反對,而是對方如果反對有可能對這項政策推行造成實質惡劣影響的存在,而這之中三位無上當然就是站在這些人的頂點。
所以老人今天的目的是務必要說服魂月冥就算不支持起碼不要公開反對,他一開始的一係列行徑除了自己真實不滿意外也無外乎使用著談判手段來進行試探,想要通過各種旁敲側擊的手段來讓自己提出這項政策的時候,魂月冥的態度能夠讓他更準確的進行判斷,奈何對方壓根不吃這一套,他也是無奈隻能有話直說,而現在煎熬的就是自己等待著對方的表態,那有可能會刺激到對方的一切行為都需要小心謹慎。
因此茶水的問題讓他僵住了,吐回杯子裏這種事以他的素養是絕對無法容許的,而咽下去……盡管一臉難受的仿佛是在便秘也隻能選擇這個選項了,老人最終咽下了已經入口的茶水,然後急忙將茶杯放回了桌子上,並發誓絕不會再碰一下!
隻是老人在那邊一陣激烈的內心戲過後卻依然沒有等到對麵的回應,他抬頭看去發現魂月冥的目光又回到了她手裏一直拿著的文件上。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同意不同意你倒是給個態度啊,不管是哪邊總還是有辦法可想的,現在這個不表態好像沒聽見一樣是個什麼意思?
無奈他隻好開口問道:“靈魂之主,你對這項政策有什麼意見嗎?”
魂月冥靜靜的翻了一頁文件說道:“我有沒有意見重要嗎?”
老人思考了一下,其實說實話就魂月冥個人來說有沒有意見真的並不重要,因為她真的要是想做什麼人偶師協會還真的沒有什麼限製手段,魂月冥現在這個狀態說是人偶師協會導致的但也是她本人不反對的結果,如果她真心要反對的話一開始就不會形成現在的局麵。
但真要說魂月冥的意見無所謂也不可能,畢竟如果真要是這樣他也就沒有必要走這一趟了,“無上”在整個人偶師界隻有三位,並且這三位無論誰都跟人偶師協會沒有太大聯係,而他們又因為地位極高在人偶師界說話的分量自然極重,魂月冥如果真的站出來公然反對這個政策的話那人偶師協會受到的阻礙可能不光是政策無法推行那種程度的問題,“無上”的存在每一位都有這個影響力,而其中尤以麵前這位為最,所以人偶師協會製定的策略隻要這三位不站出來反對就是最好結果。
老人一時間陷入沉思,魂月冥這句話可不好回答,主要是魂月冥現在態度不明讓他根本無法做出任何判斷,魂月冥現在一點傾向性都沒有表現出來讓他根本無從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