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束陽光射進一間破舊的籃球場。
籃球撞擊地麵和鞋子摩擦地麵發出的聲音刺激人的耳膜。
兩個身影在籃球場上不斷移動或上籃或跳投或阻攔…
“嘿,痛快,來接著”一個40多歲模樣的中年向旁邊比他小上10多歲的青年扔出礦泉水,彎著腰,諂笑使滿臉的皺紋堆積著,一副畢恭畢敬的姿態,但是眼神中的淩厲,向人傳遞著內心的強大透著一股血腥的味道.
一雙不符合年紀長滿老繭的手接住礦泉水,並沒有喝,安靜的放到了旁邊,叼上香煙點著,頓時煙霧繚繞,思緒被牽扯.青年仰起頭陽光照在幹淨的臉龐上,一雙清澈的眼眸,菱角分明的臉龐加上薄厚均勻的嘴唇,緩緩的吐出青煙,像剛出生的嬰兒,沒有被這世界的汙穢所汙染,沒有一絲的邪氣.望著天空,感覺眼睛青澀才轉過頭看著旁邊的中年許久,突然嘴角上挑“老蔣,這句話你說了6年,礦泉水扔了一瓶又一瓶,怎麼就不見你老小子有點長進.”
“一如既往的不好嗎?”被稱作老蔣的中年並沒有生氣,反而搔搔頭坐在青年的旁邊,腰杆依然挺不直,一口氣喝下一整瓶礦泉水,眯著眼滿足的咂咂嘴,低頭自語.
青年沒有說話,若有所思的看著遠方,
香煙沒有間斷過,一根接著一根,兩人一時無語,直到青年手指微曲,將手裏的半截香煙彈向空中,起身,
自顧自又像是對著老蔣說道“我們這兩條喪家犬躲了這麼多年,不知道當年要我命的老不死過的好不好,不知道再看到我們的時候會是什麼表情,我真的很期待.”說完,雙手抱頭的向前走去,沒有任何表情,一句話說的並沒有力度,聲音也不大,但卻緩慢清晰,讓人沒有辦法漏掉一個字.
台階上的老蔣不知何時雙拳緊握,已然沒有了開始時的低姿態直挺著腰看著青年的背影,心中早已波瀾壯闊,青年的話像一顆炸彈在心中炸開.
“終於到這一天了嗎?你打算怎麼做呢?”
“龍擎天!!!!”
空曠的房子,被鮮血染紅,無數的黑衣人,空洞洞的槍口,還有父母倒下的瞬間。
“啊不!”已經6年了,每天晚上龍擎天都會做著同樣的夢,在熟悉的房子裏父母相繼被殺,然後就是一個胳膊上帶有紋身的男人,被噩夢驚醒的擎天在早已濕透的枕頭下拿出半截香煙,燃著,汗浸濕了頭發,也沁濕了雙眼。
6年前親眼目睹自己的父母被人殺害,自己卻什麼都做不了,看著自己的父母在自己眼前倒下,看著眼前殺害自己父母的仇人,卻一步都動不了,隻能惡狠狠的看著紋身男,把他的樣子印在心裏。
“我一定會殺了你!”當恐懼達到某種層次就會變的麻木,小擎天早已被嚇的下身潮濕,但還是說出了這句話,對著紋身男人。
紋身男人手裏拿著槍,在手指上轉了一圈又一圈,好像剛才擎天父母的死與他沒有絲毫關係“哦?想殺我?那我現在就殺了你。”紋身男人把臉湊到小擎天麵前,眼神非常堅定然後挑了一下眉毛,直起身拿槍對準小擎天。
擎天直勾勾的看著對準自己的槍口,這是殺死自己父母的槍口,如今也對準了自己,好多的畫麵出現在自己的腦海裏,他不想死,他還要為自己的父母報仇,但是他阻止不了,他沒有能力去阻止,他甚至沒有選擇生死的權利。
擎天以為自己死定了,他閉上眼睛等待著解脫,等待著自己與父母的團聚,等待著離開這個世界,等待著,等待著
槍聲並沒有響,反而自己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攏入懷裏,小擎天緩緩的睜開眼。
“蔣叔?”
“恩,我在,擎天不怕。”老蔣用雙手護住擎天。
“爸爸,媽媽死了,被這個男人殺死的!蔣叔我要殺了他殺了他!”小擎天早已控製不住自己,在知道護住自己的是爸爸的下屬蔣叔叔的時候,所承受的一切壓力瞬間坍塌,自身存在的恐懼早已煙消雲散,在小擎天心裏蔣叔叔是自己最後的親人,有他在還會懼怕什麼?
“蔣華年?”紋身男人看到老蔣身體微怔,眼神也變的認真了許多。
“嗬嗬,沒想到現在還會有人認識我。”老蔣把小擎天護在身後,彎著腰眼睛微咪看著對麵的紋身男
“當年的蔣家老九,特種部隊退役軍人,曾在緬甸一帶入夥雇傭軍,從未有過敗績,但是不知道為何在他最輝煌的時候選擇退出銷聲匿跡,沒想到在這種地方竟然能遇到你。看來這龍家夫婦並沒有想象的那麼簡單呀。”紋身男人的眼睛一直盯著蔣華年,從未離開過,生怕自己的一個分神,就會永遠發不出聲音。“那都是過去的事兒了,還拿出來幹什麼,既然你知道我,那就放了這男孩一條生路,龍家夫婦對我有恩,如果非要動手,那麼我也不在乎殺了這裏所有的人,包括你。”
蔣華年的每個字都讓在場的人聽的清清楚楚,耳邊炸雷,蔣家老九這個人在場的人並不陌生,當年他在緬甸可謂是劣跡斑斑,凶名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所接的暗殺任務也從未失敗過。所以隻要是請出蔣家老九那對方必死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