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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誠要全部轉讓手中的股份,這個消息很快在公司傳開了,所有人的反應首先是震驚,然後是憤怒,沒有人會想到公司的帶頭人竟然是最大的“叛徒”。就在幾天前,章誠還信誓旦旦要與大家一起守護公司到最後一刻,如今卻是翻臉比翻書還快。

段暄不相信章誠會做出這樣的,還懷著一絲僥幸給章誠打電話。當得到章誠肯定的答複以後,段暄當場竟然傻了,甚至忘記要在電話裏麵把章誠破口大罵一頓。

段暄這時才明白,自己不遺餘力拯救公司的努力,不過是在為他人做嫁衣。段暄對章誠的所作所為感到憤怒,但是細細想來他又不應該憤怒,因此章誠雖然一直是在利用他,但從頭到尾章誠沒主動讓他做任何一件事,無論是找徐東談判,還是號召大家集資,所有的事都是他自己要做的。不能怪章誠,隻能說事自己太蠢了。段暄第一次用蠢這個字來描述自己。然而更糟糕的是,在眾人眼中段暄儼然已經成為了章誠的幫凶。

很快又傳來了一個壞消息,典慧軟件在完成對天誠的收購以後,將進行人員的調整,至少有一半以上的天誠員工將被裁掉,首當其衝的就是那些曾經為了對抗典慧,出錢認購了公司股份的人。

這個消息如同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讓段暄徹底的被打垮了。他的好心、他的忠誠卻助紂為虐,不僅坑了自己,還害了一幫跟他同樣好心、同樣忠誠的同事。

段暄大腦一片空白,不明白事情為什麼會搞成這樣。

段暄在家裏麵渾渾噩噩的睡了一個星期,直到寧佳衝到他家裏,強行把他從床上拽起來。

“你就這麼沒出息?”寧佳把段暄拽到樓下的小餐廳,語氣嚴厲的說。

從認識到現在,寧佳一直都是溫柔可愛,從來沒這樣數落過段暄。

段暄兩眼無神,用吸管不停的攪拌著果汁,一句話都不說。

“公司沒了又怎麼樣?你又不是公司老板,你需要對這麼多人負責嗎?你以為你是就是主?再說了,你有手有腳,又不愁找不到工作……”寧佳繼續大聲的對段暄說。

“我能找到工作,但我那些同事呢?他們跟我不一樣,他們有的要養家糊口、有的要供房子,是我的愚蠢害了他們!”段暄停下手中攪拌的吸管,情緒激動的說。

“你天天躲在家裏睡大覺就能幫他們嗎?既然現實如此,就麵對好了,天又不會踏下來!”寧佳覺得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把段暄罵醒。

“我現在就是覺得天塌下來了!”段暄大聲的吼道。

“塌下來又怎樣,你還不是好好的,又沒有缺胳膊少腿!”寧佳也不甘示弱的說。

“我比缺胳膊少腿還難受!這是我的事,你少管!”段暄態度粗暴,蠻橫無理的說。

“我偏要管!”寧佳覺得段暄還是執迷不悟。

“到此為止,下次再說!”段暄猛的起身,頭也不回的走出餐廳。

“段暄,你跟我站住!你要是走了,我就再也不理你了!”寧佳賭氣的說,但還是沒能挽留住段暄。

跟寧佳吵了架,段暄的心情極其鬱悶,但是公司的事卻如同萬噸的重擔壓得他喘不過氣來。段暄沒有躲在家裏麵,而是一個人在酒吧喝悶酒。

以往在這個時候,他應該出現在私房菜,為自己做幾道拿手的菜讓心情迅速好起來。段暄酒量不好,也不喜歡喝酒,但他還是選擇了去酒吧,他隻想喝酒,一瓶接一瓶的喝,直到把自己灌得爛醉如泥。

不遠的一桌有幾個人高聲的劃拳鬥酒,聲音越來越大,段暄不滿的看了一眼。段暄一扭頭,卻看見了單一鵬,正巧單一鵬也看見他了。

單一鵬有點意外,然後立刻跟同桌的另一個人交頭接耳嘀咕了幾句,那個人聽罷也抬頭,看了段暄一眼。

抬頭看段暄的,不是別人正是鄧開拓。今天是周末,鄧開拓帶幾個同事來酒吧看球,沒想到在這裏偶遇了段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