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暄明白易先生用心良苦用心,他默許甚至慫恿二人作弊終究是為了磨練段暄的心智,段暄便把諸如“親者恨仇者快”此類的言辭硬生生吞到肚子裏去了。

“我忽然想到一個問題!”段暄皺著眉頭看著易先生問。

“你說!”易先生點了點頭。

“如果整晚上都不跟注,我怎麼可能輸光所有的籌碼呢?”段暄有點故意抬杠的問道。

“你總有拿到好牌的時候,便總有出手的時候!”易先生虛眯著眼睛,很有把握的說道。

“我真會一晚上都不下注!”段暄搖了搖頭。

“我現在相信!”易先生閉目想了一會兒,然後睜開眼對段暄說,“還是那句話,我低估你了!”

“嗬嗬,兩位美女打手且不是很鬱悶?”段暄笑嘻嘻的問道。

“但現在更鬱悶!”易先生臉上浮現出一絲笑容,他沒想到,段暄會把會所兩位中級“打手”玩的如此狼狽。

“我是一個新手!”段暄莫名其妙的說了一句。

“你隻是表演得像一個新手!”易先生搖了搖頭說。

“我的確是個新手!”段暄又強調了一遍。

“你之前是個新手,在二十局以後,你是個高手了!”易先生神色凝重的說道。

“其實我還是一個新手,隻不過將玩牌的經驗和技巧移植到這裏!”段暄笑嘻嘻的說。

“你喜歡騙人!”易先生看著段暄,表情輕鬆的說。

“不,是她們喜歡被我騙!”段暄又一次反駁說。

“這有區別嗎?”易先生好奇的問。

“難道沒區別嗎?”段暄發現與易先生鬥嘴皮竟然是一件很好玩的事。

“你為什麼抖腿?”

“抖腿不過是活絡一下筋骨,並非想暗示什麼!”這是典型的得了便宜還賣乖的說辭。

“在某些時刻,她們希望看見你抖腿!”易先生微嘲的說。

“於是,我便抖給她們看!”這都是強詞奪理的話,但段暄說起來卻非常天經地義。

“她們看了,也就信了!”易先生發現與段暄交談,原來是這麼的有趣。

易先生笑了笑,沒有繼續和段暄糾纏這個問題,而是在反複琢磨段暄整晚上的表現。

首先,前二十局段暄一次都未出手,這二十局中段暄不可能一次沒拿到過好牌,如果拿到好牌也不出手,說明這家夥的有超強的自控力;其次,這二十局段暄一直在觀察總結海棠、水仙以及易先生的玩牌風格,而他從不出手,又很好的隱藏了自己的風格,說明這家夥不是個笨蛋;第三,在這二十局中,段暄不僅看明白了所有人的風格,同時還摸清了兩位打手的套路,在最後用她們的套路套住了這兩位打手。

易先生終於想明白了,那人為什麼斷定段暄很適合做操盤手。

想明白了這個問題,易先生心中不禁有點暗喜,暗喜最後演變成了明喜。當笑容湧現在易先生臉上,臉上那些皺紋都不由自主的聚合在一起,如同一朵綻開的菊花。

想到用菊花形容易先生的笑容,段暄覺得自己有點無恥,於是也忍不住笑起來。

易先生看見段暄臉上浮現出詭異的笑容,問道,“你笑什麼?”

段暄收斂起笑容,生怕易先生看透自己無恥的想法,正色反問道,“你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