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楓被人用透明的大寬膠帶粗暴地束住手腳,坐在一張單人沙發裏,閉著雙眼頭略微歪到一側,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昏了過去;白色的貂皮長外衣敞著前襟,裏麵小衫的一側衣領,明顯是因為被人揪住而低垂了下去,清楓頭略微的歪向一側,嘴也被膠帶封著。

但即使這樣,這情景也遠比想像中的要好,徐來暗自慶幸。

他直奔著清楓大步跨過去,但就在那一步之遙,被其中一個禿頭的胖子氣勢洶洶地拿著一根棒球杆攔住。

“你的人在這兒,我兒子在哪兒?”

徐來斜著瞟了他一眼,那人也正憤怒地盯視著他,二人的視線在空氣中拚殺了片刻,徐來緩緩拿出手機,點了幾下之後,手機上呈獻出圖像,徐來手握著電話,舉到胖禿子眼前。

手機上出現的是,一個室內大型兒童主題樂園內的一角,隻見徐蕪派去的人——一個看上去身材異常健碩的青年,正雙手握著韋佳的手腕,讓孩子在他的身前“蕩秋千”,韋佳還歡快地喊著,“快點兒,再快點兒!”而那個青年卻朝著鏡頭的方向笑了笑,之後回答孩子,“不行,那樣會有危險,爸爸知道了,會批評叔叔的。”青年說完這句之後,意味深長地衝鏡頭笑笑,然後突然間,手機黑屏了。

胖禿子剛想劈手奪過徐來的手機,然而被徐來手一抬落空了。

徐來毫不客氣地隻一句話,“放人!”

胖禿子明顯地猶豫了一下。

“三個人的事情,不能你一個人說了算!”另外一個穿著深色厚重羽絨服的家夥開口了。

“對!”他旁邊的戴著氈帽的瘦子起身附和,雙手插在黑色大衣口袋裏,斜睨著徐來,“在你向我們下手的那一刻,就應該想到後果。”

胖禿子有些激動起來,朝著那二人嘶吼,“那我兒子怎麼辦?敢情不是你們兒子!”

“早就讓你處理好這一切,然後報仇之後遠走高飛......”

“還不是你自己優柔寡斷、說什麼故土難離?”

二人一人一句斥責著胖禿子,趁這間隙,徐來閃身一步繞至清楓身旁,立即撕去清楓唇上的膠帶。

由於著急,他的動作根本談不上輕柔,然而清楓卻沒有任何醒轉的跡象。

徐來輕輕拍打清楓的臉,“清楓?醒醒!醒醒清楓!”可是清楓仍然一點兒反應也沒有。

徐來怒氣從心底直接撞到頭頂,一個可怕的念頭從徐來腦中一閃而過——但願隻是乙醚、不是毒品!

閃念間,胖禿子手裏的棒球杆近在咫尺,徐來果斷地一把搶到手裏,朝著瘦子還有還戴氈帽的二人接連揮去——二人的頸部大動脈在受到重擊後,二人分別應聲倒下。

徐來“砰”地一聲扔下手裏的棒球杆,帶著凜然的怒氣直視著胖禿子,然後指指自己受傷的腹部,厲聲道,“難道這一刀還不夠?我有所有的證據把你們三個送進去,你們落得今天的下場,難道不是罪有應得?還想怎麼樣?”

膠禿子咬緊牙關,既不甘又無奈的樣子。

徐來繼續道,“現在沒有障礙,我們可以繼續交易了。”說完,不再看胖子的反應,忍著腹部的疼痛,彎腰吃力地抱起清楓朝來路走去。

正如徐來預計的那樣,胖子果然從身後跟上來,然後超過他一步,手裏一揚,一束光線照亮了通往樓上的台階。

十分鍾後,徐來坐在徐蕪的車後麵,將清楓珍寶般摟進自己的懷裏,徐蕪透過倒後鏡,向後麵瞄了一眼,徐徐發動了車子。

在他們的車外,兩輛警車亮著警燈,響著警笛,張所長在別墅門前望著車開走的方向,徐蕪搖下車窗擺擺手,從倒後鏡裏,也看到張所長揮手回應。

醫院的急救室內,清楓被推進去十分鍾不到,就被醫生護士重新推出來。

徐來捂著腹部躍至醫生麵前,“怎麼樣?”

醫生安慰他似地點點頭,“生命體征一切正常,隻是被注射了過量的安定,推回病房睡到自然醒就沒事了,基本就是虛驚一場。”

徐來長長地呼出一口氣,衝醫生勉強擠出一個笑容,“謝謝!”醫生拍拍他的肩膀,看了眼他的腹部,“你趕緊重新去包紮下,如果有問題,趕緊讓護士叫我。”醫生走了。

徐來轉身看向剛剛放下電話的徐蕪,“大伯電話裏說什麼?”

就在清楓剛剛被推進急救室時,徐來聽到徐蕪接起電話並且叫了聲“爸爸”,然而當時他卻沒有心情理會,現在清楓沒事了,他馬上想起,陸父被查,徐氏跟陳氏定然躲不過被嚴查的命運,這才馬上追問徐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