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海鵬忽地笑了,這麼久了,段嵐嵐的容顏依然未變。
他想起以前,段嵐嵐曾伏在他身邊,嬉鬧耳語著:“都說紅顏易老,我以後人老珠黃了,你會不會不要我了?”
顧海鵬至今仍記得當時他給的答案,可是,這又有什麼用呢?
段嵐嵐很快恢複了鎮定:“海……海鵬。”她說著,手臂緊緊地挽著身邊的男人。顧海鵬以前見過這個男人,隻是那時,自己身處低穀,不堪回首。
顧海鵬掃視了一下,那個男人如從前一樣,還是西裝革履,洋洋氣派。
顧海鵬笑了,主動伸出手去:“你好。”
他聽呂微講過,主動握手不僅是一個禮節,也是一種氣勢壓人的行為。
那個男人微微一笑,也伸出手來。在與顧海鵬握手之後,他對段嵐嵐道:“嵐嵐,你們聊,我在前麵等你。”說著,他大步走開。
顧海鵬對此倒也吃了一驚,那男人這樣一走,倒顯得十分端莊大體。
顧海鵬見他漸漸走遠,問道:“嵐嵐,你最近好嗎?”
段嵐嵐有些顫抖,低聲道:“挺好的。”
顧海鵬道:“嵐嵐,你當初離開我,是因為我沒錢,而現在,我不再是以前的我了。”
段嵐嵐低下頭去:“你……什麼意思?”
顧海鵬急道:“我的意思是,你可以選擇回到我的身邊了。”
他這麼一說,梁語涵在身後實在聽不下去了,急忙搖著顧海鵬的胳膊,示意他走。
段嵐嵐見了,笑道:“許久未見,你又換了個……”
顧海鵬“啊”了一聲,正欲解釋,梁語涵搶道:“我是他妹妹,他對你是全心全意的,如果你不懂真愛,隻能說你自己沒那個命了。”
段嵐嵐笑著:“你不是我,你怎麼知道我不懂真愛?海鵬……我不愛你。”她溫馨地說著,可說的內容卻飽含冰冷。
段嵐嵐繼續說道:“你不覺得現在的你已經不是以前的你了麼?我愛過你,可愛的是以前的你,再見。”
她頭也不回地走了,像秋天離樹的落葉,再也不會回到樹枝上。
顧海鵬望著她遠去的倩影,最終和那男人會成一處,漸漸消失在視野裏。
梁語涵低叫著:“哥,我們回去吧。”
顧海鵬目不移視,喃喃著:“那男人……的確比我好。”
梁語涵搖著頭,道:“哥,不是的,在我眼裏你最好。”
她話一出口,忽然覺得有些不得勁,這樣的話語原本應該在戀人之間說才是。
梁語涵頓時臉紅了半邊,顧海鵬也反應過來,看了她一眼,道:“真會騙人!”
梁語涵羞笑著,依在顧海鵬的胳膊,道:“才沒,人家說的是真的。”
顧海鵬哈哈大笑,似乎所有憂愁都煙消雲散。
愛情這東西,就像是“道”。《道德經》開首即言:“道可道,非常道。”
既然無法以實質去印證,便不能去鑽牛角尖。
愛與不愛,因人而異,沒有定義能強加描述,更沒有定理去百試不爽。
顧海鵬想著想著,腦海中又閃現出段嵐嵐的身影。
其實,長這麼大了,道理誰不懂得?隻是事臨當時,實在難以自拔。
念此,顧海鵬長歎一聲,心裏默默地道:嵐嵐說愛的是以前的我,可以前的我是什麼樣子?現在的我又是什麼樣子?也無非是我現在沒錢,而以前的我因為身處校園,有沒有錢這個問題並不算十分突出罷了。唉,嵐嵐,祝你幸福。
這個異常寒冷的冬,繼續侵襲著一個個脆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