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坐在布藝拐角沙發上,楊芸芸給顧海鵬倒了杯水,又將外衣脫掉。
顧海鵬喝著水,聽楊芸芸緩緩地道:“都是好些年的事了。顧總,你知道我最初是做什麼的麼?”
顧海鵬搖搖頭,道:“不知道。芸芸姐,你叫我海鵬就行。”
楊芸芸莞爾一笑:“好,海鵬,我想你也猜不到,你芸芸姐當初是個舞女。”
“什麼?”顧海鵬有些不信。
“沒錯,當年在福陽市大都會舞廳,你芸芸姐我可是第一名角。不過,我隻負責領舞,從不陪人跳舞。”
“大都會舞廳?芸芸姐,你知道的,我一向孤陋寡聞,沒聽說過這個……”顧海鵬有些不好意思。
“嗨,你不知道是正常,這都多少年了,大都會早就黃了。我當時才十八、九歲,現在都三十多了。女人啊,當真是歲月不饒人。”
顧海鵬聽她猶怨猶憐,道:“其實不僅是女人,任何事物在時間麵前都是不堪一擊的。”
楊芸芸笑道:“你說得對,比如說愛情……”她本在說自己,可是顧海鵬聽起來卻感同身受。
“我的前夫是道上混的,這個你懂吧?”楊芸芸問。
顧海鵬搖頭後又點頭:“是小混混或是小地痞的意思麼?”
楊芸芸笑了:“是混混,可不是小混混。十幾年前,福陽市幾乎都知道他的名號。他當時啊,沒錢沒靠山,隻憑著自己兩隻拳頭和敢拚的性子打出了名堂。”
顧海鵬聽了,不由佩服起來,他知道,沒錢沒靠山,無論做什麼,都不好出頭。盡管他也知道,自己並不該佩服這樣的人。
楊芸芸又道:“我們當時互相喜歡,我跟著他,從他在大都市舞廳給人看場開始,一直到收購城西的煤礦。”
“看場是什麼意思?”顧海鵬問。
“就是他當時敢打敢拚,大都市舞廳就雇他平時在舞場坐鎮,主要是防止別人尋釁滋事、惹事生非的。”
“哦,那後來呢。”顧海鵬感覺自己在聽一個神奇的故事。
“後來他慢慢起勢了,整個福陽市漸漸都知道他了。他有錢了,跟班小弟也多了,身邊女人就也多了。”楊芸芸說著,眼睛有些泛紅,“開始他還背著我亂搞,後來就明目張膽地往家帶女人,你說,我們還能過下去麼?”
楊芸芸握緊了拳頭,一下打在茶幾上:“不管他怎麼想,我肯定過不下去,我不管他是誰,有多錢,這種情況我就過不下去!”
顧海鵬被她的堅韌和頑強感動了,他知道,許多女人遇見這種情況都會選擇忍氣吞聲,不為了別的,隻是為了名和錢。
楊芸芸頓了頓,挺直了胸脯:“於是,我們就離婚了。他這個人,好麵子得很,怕別人在背後說三道四,就給了我一筆錢,再把我送到國外學習,最後對外美其名曰是為了培養我。我一出國門,他就切斷了我和國內的所有的聯係,嗬嗬,真他媽的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