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一封密函(1 / 2)

顧海鵬見梁偉學不知不覺地老淚縱橫,不住顫抖,忙扶他坐下。

可梁偉學卻抗拒著,堅決不坐:“海鵬,我沒事。”

顧海鵬聽了,心裏暗喜:梁爺爺這樣硬實,說明他沒有大礙。當下也不強求了。

隻見梁偉學又閉上雙眼,連連哀歎道:“我當時不過二十多歲,和你現在差不了多少。這一晃就到八十多歲,接近九十了。”

顧海鵬也點頭道:“時間確實過得太快,我自己也常常有‘時不我待’的緊迫感。”

梁偉學笑了一下,取出一個手帕拭去臉頰的淚水,道:“想我這一生,實實在在的說,為國為民也做了一些事情,可到頭來卻是有罪之人。”

顧海鵬聞言一愣,不知如何接話,隻得啞口不言,聽他繼續說下去:“我那兩個兒子,大兒子還好,死在工作崗位上,算是死得其所;而小兒子就完了……”梁偉學的嘴張開著,遲遲說不出話。

顧海鵬知道他指的是梁語涵的父親梁愛民貪腐的事,便安慰道:“梁爺爺,那些事和您無關,再說您孫子輩各個出類拔萃,也算是後繼有人。”

梁偉學擺手道:“海鵬,你不知道。我的兒子貪汙,我有監管責任。如果沒有我這個位置,他隻怕膽子還不會這麼大。我的孫子輩,嗬嗬,那些個人……你大概不知道,我都有很多年不見他們了。”

顧海鵬聽了,頓時想起梁語涵那吞吞吐吐的樣子,忙道:“梁爺爺,為什麼要這樣?”

梁偉學怔了許久,沒有說話。

窗外依舊是夜,偶爾會聽到幾下風聲。

“對了,海鵬,我光顧著說我自己了,還沒有問你,你的槍傷怎麼樣了?”梁偉學忽然道。

顧海鵬見他轉移話題,心知他有難言之隱不說,回答道:“基本差不多痊愈了。醫院方麵為了穩妥,讓我再留院觀察幾天。”

梁偉學點頭道:“還是年輕好,身體恢複得快,海鵬,你知道是誰對你不利麼?”

顧海鵬搖搖頭,道:“不知道。”他把福陽警方的原話大致說了一遍,又道,“連公安局都沒有辦法,這事真相大白的那天隻怕是遙遙無期了。”

梁偉學道:“難得你現在這樣鎮定,我問你,如果你知道了誰是主使,你會還擊麼?”

顧海鵬道:“不會,我雖然不知道這人是誰,但是知道他一定是個極其厲害的人物。梁家雖然站在我這一邊,但是‘兩虎相爭,必有一傷’,如果付出的代價太大,或是沒有十足的把握,我都會忍韌不發。”

梁偉學背著手,在病房裏轉了幾步,才點頭道:“知進知退,這樣很好。現在的年輕人,多是一些毛頭小子愣頭青,海鵬,你很好。人,不但要有小聰明,還要有大智慧。我知道你是學曆史的,漢武帝北擊匈奴幾千裏,唐太宗八方盡稱‘天可汗’,看著是豪氣幹雲,舍我其誰,可是你也別忘了,漢唐之初,皇室公主、金錢玉帛之類,也不知給人家貢了多少。自古成大事者,必先學會忍,方可知道進。”

顧海鵬聽了,連連點頭,表示認同。

梁偉學又道:“我的孫兒輩,表麵上趾高氣揚,光彩照人,其實沒幾個人見過大風大浪,相比之下,也就笑笑還不錯。”

顧海鵬想起王琳的叮囑之語,道:“梁爺爺,大姐她正在回國的路上。”哪知他不說還好,一說之後,反倒弄巧成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