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美不過四月天,每年這個時節的洛清市帶著南方小城市特有的溫潤與寧靜。和風熙熙,久雨過後的小城在陽光下閃著粼粼的金光,襯著鬱鬱蔥蔥的新葉,放眼望去,頗有些宮崎駿電影場景的味道。這是一個似乎被國家所遺忘的一個小城市。沒有什麼著名的特產,也沒有什麼特別有名的景色,有的隻是生活的味道,早起的豆漿油條的香味。夜晚霓虹燈的閃爍。別無其他。特別是這迷人的季節,更是讓人想慵懶起來。
可就是這麼平常的日子,這麼美麗而又平凡的地方。改變了平凡高中生白思泊的平凡生活。
“啊----”一聲尖叫聲劃破了長久的寧靜,尖銳的聲音刺得白思泊的耳膜一陣生疼,身子一抖。將他從一片恍惚中拉了出來。卻發現自己正坐在地上。緩緩睜開眼睛。被從窗前透過的昏黃的陽光晃了眼睛。眼睛眯得很厲害,下意識地將手被擋在前麵。看見自己的手正在一滴一滴地往下麵滴水,努力睜開眼,緩緩撐開了有些顫抖的手掌,這才發現那不是水,是血!
手抖著有些厲害想想起點什麼,卻發現腦袋一片空白,清秀的臉皺成了一團,隻能感受到自己的心髒在噗噗地快速跳動著。聽見頭頂一片嚶嚶的抽噎聲,害怕的喘息聲,抬起了頭,對上了江禾滿是淚水與驚恐的臉。白思泊有些手足無措。
“哐當”慌亂中,發現了小刀從自己滿是血的另一隻手上掉落下來,落在了一灘殷紅的血水裏,濺了白思泊一臉,眼鏡上的血跡讓他看不清麵前的景象,但他什麼也顧不上了。旁邊躺著的江叔叔一動不動,傷口處隻有絲絲血在流。臉色慘白,胸口沒有一絲起伏。
白思泊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呼吸開始變得急促了,恍惚地往後退著拖了一段清晰的血跡,猛地望向了江禾。江禾似乎也才緩過神來,顫顫巍巍地扶著門站起來,慌張地扒開門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殺人了,殺人了,啊-----,救命,救命,救救我爸爸,求你了。。。”門外是江禾帶著哭腔的嘶吼。慢慢的在白思泊的腦海中漸漸消逝,又變得漸漸清晰。沒多久,門開著一個一個鄰居前來查看,從驚恐到感慨。門口像個鬧市,唏噓聲,開門聲,哭泣聲,辱罵聲,警笛聲,驅趕聲,白思泊感覺似乎整個世界開始圍繞著自己,每個人都盯指著自己,卻又發現自己似乎與這件事無關,每個人都在忙著自己的事,癱坐在地上的白思泊有些麻木,好像在做一個夢。知道看見媽媽摔落在地上的菜籃子與媽媽熟悉而又驚恐的臉才發現這一切都不是夢!
白思泊已經記不清自己是怎樣走到客廳,更記不清為什麼自己手上會拿著一把帶血的刀,隻是感覺自己早就有些不正常了,一個月前就這麼覺得。
…
一個月前
春天清晨的陽光透過白色的窗簾照到白思泊的床上,感覺眼前一片白光,睜開了疲憊的雙眼。惺忪而朦朧。感覺有些不舒服下意識地抬起手掌擋住眼前刺眼的陽光,才發現胳膊酸痛,有些抬不起來。活動活動身體,身上到處有些青腫。皺了皺眉,回想著昨天發生的事情,昨天又被人打了?沒有印象啊,知道自己從小怯弱,又不會交什麼朋友融入什麼圈子,整天低著頭做自己的事。難免會被學校那些無所事事卻又愛找事的小無賴欺負,但明明記得昨天是周末,盡管已經是高三了,但還是有周末下午半天的休息的,一放學就老老實實地回到了家裏從沒有人會約自己出去玩。怎麼會有這麼多的傷。
“思泊,下來吃飯了,都快遲到了,這孩子怎麼回事,昨天回得那麼晚。”聽見樓下媽媽的聲音,馬上回了神。
“來了”顧不上身上的酸痛,快速地穿好衣服洗漱好下樓吃飯。
“怎麼起這麼晚,我還以為你都準備好了。“媽媽利索地給白思泊盛了碗粥,又拿了幾根油條放在一旁指了指一旁有些糊了的煎雞蛋”還有雞蛋,快點吃。這都快要遲到了。看看江禾都快吃完了。”
白思泊應著,坐了下來,看見對麵坐著的江禾抬著頭看了看自己,雖然是很平淡的眼神,卻讓白思泊感覺有些奇怪。江禾對於自己這個哥哥,更多的時候像是看待一個透明人似的。今天卻多望了自己兩眼,確實有些不自在,慌亂地回望了過去,江禾見被發現了,馬上低下頭扒著已經快空了的碗,發出哐哐的敲碗聲。
“還要嗎,還有呢,沒吃飽我再給你盛。”媽媽溫柔地看著江禾問道。
“不用了,我吃飽了。走了,再見。”江禾放下碗快速地背起書包。
“走慢點,別急,東西都帶了吧”
“帶了,拜拜!”
見江禾已經走了。轉頭又催起了兒子“你這慢性子,什麼時候能改改。快點動筷子啊,都快遲到了。誒,你臉上這是怎麼了,昨晚回來那麼晚,還沒仔細著看見。”
媽媽有些糙的手摸著白思泊瘦瘦的臉“怎麼都紫了”白思泊有些敏感的擋開了媽媽的手。